但老板不傻,他知道今晚的起因是女人。
那个叫夏温怡的女人,是三个月前才来的。
老板眼睛毒辣,当时一看就知道夏温怡生过孩子,而且,正在哺乳期。
这样的女人麻烦,老板本来不想要。
但那天凑巧吴少把夜总会一名保安的头打破了,当时情况紧急,保安昏迷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是夏温怡主动帮忙,动作娴熟地给保安止血包扎,拨打120叫救护车。
保安捡了一条命,老板也逃过一劫。
都说知恩图报,老板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坏蛋。他看夏温怡长得干干净净,老实本分,就把夏温怡留下了,安排在杂物组当清洁工。
清洁工的工资虽然少一点,也不像服务员那样经常能得到客人的小费,但安全。而且,夜总会的清洁工,多少还可以分点奖金,老板也算在保护夏温怡。
今晚真是活见鬼,两名服务员同时请假,人手不够。大堂经理病急乱投医,随手抓了夏温怡的差,给她发了五百块钱奖金,让她临时顶替服务员,夏温怡答应了。
偏偏,好几个月都没出现的吴少,今晚来了。
这霸王龙一来,两只眼睛就黏在夏温怡的胸前,跟只苍蝇似的跟着人家,还对夏温怡动手动脚。
刚才,保安已经护着夏温怡走到后堂,却被吴少的人又拖出来。
所以就有了刚才夏温怡挨打的那一幕。
以前夜总会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小服务员挨几下打吃点亏,然后老板给发点慰问金,放两天假避避风头,事情过去后,日子照样过。
可老板没想到,王书会来,而且,还会出手。
王书最近这三个月每个月都会来夜总会一次,来了,不吃不喝,也不要小姐,要么找个雅间坐在里面独自抽烟。要么,就像刚才那样,拿个草帽往脸上一盖,从营业开始,一直睡到打烊。
老板不知道王书要干吗,也不敢去问。每次王书来,他都战战兢兢,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
他从来没把夏温怡往王书身上联系过。
直到刚才,认出那几个上去拉架的人,是临市有名的小混混,老板才察觉出苗头不对。
老板隐约感到,王书今天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现在,看见王书阴霾得几乎能滴出水的俊脸,他福至心灵,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个特别不可思议的想法。
夏温怡?不会是王书的女人吧?
如果是的话,那夏温怡正在哺乳的孩子,难道是王书的私生子?
卧了个槽!额滴神!
心脏病简直要犯了,老板吓得差点躺到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王总?那个吴少……”
“派个人去洗手间给她上药包扎,要专业点的。给她放半个月假,医药费全部报销,薪水照发,全都记我账上。”
愣了下,老板才反应过来王书说的她不是吴少,是夏温怡。
他现在几乎确定夏温怡是王书的女人,是“嫂子”。
所以,老板立刻脑补出两口子闹别扭,正宫娘娘带着小太子跑民间来体验生活,老皇帝虽然气得脸皮子发青,却心疼得要死要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舔舐着自己的内伤,明明脓包,却硬充好汉来满足妻儿的恶趣味。
想通这些,老板赶紧露出谄媚的笑容:“王总您太客气了,平时我连孝敬您都轮不上,今儿个还不许我表示表示?您放心,以后嫂子在我这里,没人敢欺负她。”
听见这声“嫂子”,王书的眼睛黯了黯,不过他没解释。
点点头,他笑了下,笑得寒气嗖嗖:“等她手养好了,就让她回来上班,别叫她怀疑,其他人也没必要知道,一视同仁吧!”
“是,是!”老板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答应:“我知道了!”
“嗯!”站起来,王书又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然后,默不作声地抬脚就走。
“王总?”老板脱口问:“吴少他?”
“吴少?”王书的表情有点懵,“你说那个小流氓?”
小流氓?老板额头上一下子滑下来三根黑线。
王总?那个是临市的太子爷?是谁也惹不起的混世魔王。就算您是条龙,但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件事,您要不要睁只眼闭只眼啊?
“吴少……吴少……”咬咬牙,老板说:“王总?嫂子今晚丢的场子,我一定帮她找回来,吴少的事儿……”
“哦!他去地下室了,我去看看!”
直接打断老板的话,王书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他才是夜总会的老板。
老板牙根一酸,愣了半天,才悻悻地回自己办公室……
地下室,吴少被人蒙了眼睛,嘴里塞着臭袜子,五花大绑在一个破椅子上。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铁塔般的男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浓眉大眼,却满脸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