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孟辉收集了多方面情况以后,邀请侯沧海来到岭西,在专案组做交流沟通。除了孟辉想要继续试探和摸底以外,还有辨认杀害任巧凶手的特殊任务。
专案组成立以后,做了大量工作,获得不少线索,近期排出五个犯罪嫌疑人。侯沧海与凶手曾经面对面搏斗,是极少数见过凶手之人。专案组请他来确认,以便确定侦察方向。
侯沧海坐在专案组小会议室,桌上摆有五张相片。他用眼睛扫了一遍相片,很肯定摇了摇头。
专案组副组长侯建国道:“确定?你再看看。”
“不用看了,肯定不是。”
杀害任巧的凶手蒙着脸,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这给以后的侦破工作带来很多障碍。侯沧海与凶手面对面搏斗过两次,对凶手又短又粗的眉毛印象非常深。他看面前相片时忽略掉眉毛以下的部位,只盯眉毛。五张相片里的嫌疑人都没有类似的粗眉毛,肯定不是杀害任巧的凶手。
侯沧海要来一张白纸,在白纸上画了一个无面男人,然后精心画上两道眉毛,道:“凶手眉毛黑粗,短硬。他脸上和手腕上有伤痕,被我用皮带抽的。脸上伤痕比较大,应该留有痕迹。这个人比较瘦小,非常冷静。可惜,嫌犯不在五人之中。”
侯建国道:“你的判断对我们很有利,至少排除了五个人,让我们不做无用功。”
辩认嫌疑人以后,侯建国又去忙碌。孟辉和侯沧海在大楼里寻了一处安静房间,喝茶,聊天。
“侯子,这几年企业发展得很不错啊,几年时间成大老板了。”
“困难重重,压力很大。”
说了一句闲话,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侯沧海道:“孟处,你想说什么,请直说,不用在我面前绕弯子。什么事情我都能承受得住,况且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孟辉道:“那我们就畅开来谈,不需要证据,全凭感觉。很多时候,我们寻找侦破方向时往往需要脑洞大开,有了侦破方向,才一步一步固定证据。我们现在脑洞大开,你认为杀害任巧的凶手是谁幕后指使?”
侯沧海道:“这个根本不用脑洞大开。当时想要致我于死地的只能是一大恶人,包括后来威胁我岳父的视频,都是一大恶人幕后指使的。他们反侦察意识很强,很难找到把柄。”
孟辉道:“从哪方面下手最有突破的可能性?”
“一大恶人定期在高州一处山庄聚会,参加聚会有固定人,这些固定人都是突破点。我是江州人,对丁老熊比较了解,提供一个思路,供参考。丁老熊与一大恶人联系密切,比如马海军失踪,康麻子之死,肯定是丁老熊下的手。如果我们脑洞大开,可以将马海军失踪案、康麻子死亡案与任巧案并在一起,说不定就是一个人下手。真正厉害的杀手也是稀缺资源,花钱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利索的杀手。”
侯沧海不愿意暴露自己和梁毅然所做的事,所以有选择地向孟辉透露关键信息。之所以不愿意透露“夜行”事,一来担心专案组知道“夜行”事以后,会将消息透露出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侯沧海作为大企业掌舵者,心思缜密,对人性之黑暗认识得很深刻,不愿意冒险;二来侯沧海一直在跟踪老谭和乌天翔的行动,准备做一只“啃庄的吸血鬼”,此事涉及到巨大利益,暂时不能讲透。
孟辉道:“你怎么如此了解一大恶人?”
侯沧海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辉盯着侯沧海的眼睛,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知道山庄聚会之事?”
侯沧海道:“张德勇最初来威胁我,还准备拿枪打我。所以有一段时间我让人跟着张德勇,免得他做出什么鬼花样。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山庄,以及他们经常活动的顺达大厦。”
孟辉紧追这个问题,道:“你派的是谁?我想要见一见他。”
侯沧海冷静地道:“我派的是麻贵,他失足摔死了。南州公安局有记录。”
孟辉是有经验的老侦察员,设置了一连串圈套。侯沧海真心想要和警方合作,又得保护自己,所以这一次与孟辉见面,便将“麻贵”推了出来。有了麻贵,有些无法解释的行为便合理了。
聊了接近两个小时,孟辉单独留侯沧海吃饭。
分手之际,孟辉真诚地道:“侯子,给你一个忠告。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涉黑,不能使用违法手段。就算你有钱,能抹平一些事情,但是只要使用非法手段,就留下一个历史污点。这些污点平常不算事,风云突变之时,污点就有可能变成射向心脏的子弹。我经历过卧底身涯,看见过太多血火,这是经验之谈,你切莫当成耳旁风。最后强调一点,有任何发现都要交给我们,切莫自己轻举妄动。专案组春节不休息,你随时可以找我们。”
告别了专案组,侯沧海独自开车前往南州。
任强和齐二妹在2007年下半年工作卓有成效,通过长期跟踪调查老谭、邓哥和乌天翔,探知了他们在股市上的大动作。
这对于侯沧海来说相当重要。沧海集团不是黑社会,侯沧海也不愿意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他一直在琢磨利用“金融武器”打击一大恶人,如果能让乌天翔在股票投资中损失惨重,那么就能极大地削弱一大恶人的力量。但是机会在哪里,如何下手,皆处于茫然状态。
春节将至,侯沧海、梁毅然先后来到山南林业大学老校区梅园,准备犒劳两个嫡系的“夜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