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以后,她在车上给侯沧海打去电话,讲了会议情况,总结道:“陈华如今很有领导派头,在江阳区里挺有威信,吩咐事情下去干脆利落。”
侯沧海正和财务总监王金在宾馆喝茶,闲聊。他笑道:“陈华是管帽子的副书记,说话自然很管用。你处理得很好,能独挡一面,我确实不必守在江州。”
打完电话,侯沧海继续和王金聊天。
“我以前在政府机关是行政干部,后来进入企业后直接就坐到总经理位置,对财务实在不怎么精通。实话实说,你们送过来的财务报表总让我费脑筋。所以我就要求还得送一张表专门说明如下情况,第一个要说明的是账上有多少钱;第二个要说明的是还有多少钱可以收回来;第三个是有多少钱可以用来购买原材料;第四个有多少钱可以用来发工资。”
侯沧海自嘲道:“我就掉钱眼了,对利润表没有太大兴趣。”
王金道:“董事长没有系统学过财务,但是你的直觉非常精准。企业最重要的就是资本,资本就是钱。有了权责发生制以后,利润就跟现金流没有太大关系了。利润想怎么定就怎么定,想给税务交多少钱,就可以定多少利润,想到银行贷多少钱,就按照银行贷款考核指标要求,定出合适的利润。证监会所有的考核指标也是围绕利润的体系来的。”
…………
“有时我对借贷也有些混淆。”
“借和贷只是记账符号,完全可以用其他更简单的符号代替。”
“你的意思是会计专业的人故意把会计语言弄得复杂。”
“确实如此,借和贷是民国两位会计学家从日本引进的,日文的借和贷和英文里的意思差不多,不会引起歧义。国内学生学基础会计至少一学期,实在是浪费时间。我以前听一个姓马的专家讲过左右手记账法,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手心朝上时,左手的大拇指是在左手的左边,左手的小拇指是在左手的右边,不太精通会计制度时,把手摆出来就清楚了,比如负债的增加记在什么地方?”
王金伸出手,手心朝上。
在他的比划下,侯沧海笑着答道:“右手的大拇指大,所以负债增加记在右手……听王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王金笑道:“你是董事长,不必成为财务专家,你抓大事就行了。这些细枝末节才是我的专项。”
侯沧海与王金闲谈了财务知识,过瘾之后,又听杨莉莉系统分析考察过八个省的二级经销商的性格优点和缺点。
与杨莉莉交流完毕,侯沧海又将肖红武叫到身边,听肖红武谈其所辖四个省二级经销商的真实业绩。
这一通交流下来,侯沧海口干舌燥,却收获满满。
花了三天时间又集中走完一个省,侯沧海回到江州。
此时张小兰正在全力应对遇难员工。由于资金准备充足,方案制订得仔细,政府各部门支持,只剩下一户遇难家属还在为了赔偿金讨价还价,没有达成协议。
张小兰见到老公,假装生气道:“你不讲义气,带一帮人游山玩水,让我一个人死脑细胞。你继续去玩吧,回来做什么?”
侯沧海道:“我是先后接到陈杰和宁礼群电话回来的。”
张小兰撤娇道:“哼,如果他们不打电话,你还不准备回来看我。他们两人分别给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黑河工程上贷款了两个亿,但是不包括酒店建设。海强市长想要打造一个地标性建筑,很看重这个五星级酒店,给我谈了两次。我们近期还要启动酒店,这得再找苏刚。第二件,宁礼群得到准确消息,江州要在五月统一调高报建费,建议提前缴纳二期的报建费,这样可以节约一大笔。”
侯沧海与妻子缠绵一会儿,叫上赵永辉,准备看一看黑河工程。
目前沧海集团的地块已经完全平静出来,包方承包了土石方工程,正在抓紧施工。侯沧海、张小兰一行来到工地时,只有陈杰,没有见到包方。
“我刚才给包方打了电话,他跑哪里去了?”工地上风大,吹得侯沧海眯起眼睛。
陈杰指着远处院落,道:“包方刚才都在这里,如今到对面当游击队员了。对面是江州第六建筑公司的工地,由于一直拆不下来,六建司前些天弄了些烂仔来威胁村民,包方带着青树村的村民正在干仗。”
侯沧海下意识皱眉,道:“包方手下都是江湖人,这样打大架,有可能出事啊。”
陈杰摇头道:“包方聪明得很,没有叫他的马仔。参加打架的全部是当地青树村村民。这些村民平时一盘散沙时软弱得很,遇到包方这种人撑头搞事,村民们马上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沧海集团所要的地块是黑河交通枢纽的核心地块,其对面的地块是另一块也算核心的地块,为六建司拍得。
沧海地块主体是一个老市属企业,政府采取高州锁厂模式,很顺利完成拆迁,将土地交给了沧海集团。六建司的土地上有一半是青树村居民,大部分村民都搬迁,就剩下包方所在的两个大院子迟迟没有搬离。
江阳区将拆迁任务外包出去,外包公司接到任务后想要强行进场,前些天与包方带领的村民打过架,没有占到便宜。
包方正在等侯沧海,结果拆迁公司又进入,只能跑过去应战。
(第四百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