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真的以为我死了,那我岂不是连个外援都没有了。
我突然害怕,现在家主还盯上我的孩子,我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等过段时间肚子大了,跑都跑不动。
那女人朝我伸出手,热络的说:“我叫小萍,你叫什么?”
我笑笑,说:“我叫小冉。”
我跟小萍聊了很久,才搞清楚这里的到底是个啥地方。
现在我们住的房子叫下营坊,跟上营坊合成营坊,是这里最为低贱的地方之一,另外一个低贱的地方就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些男人干活和住的地方。
而上营坊的女人就是供他们玩弄的。
不过,小萍说也有意外,会有城里的人包下上营坊的女人,只要被包下的女人,那些干活的男人就没权利再动。
我想起之前齐屠进红英的房间,难道她是齐屠的女人?
我正想着,门被推开,看守的人端着两盘水果进来,说每人一个苹果,一串葡萄,吃完出去散步。
躺在床上的两个女人面无表情的起床,吃完苹果就往外走。
我也连忙啃了个苹果,跟在她们后面。
一出门,小萍也不再跟我说话,按照看守男人指的方向,开始慢慢地走,真的是在散步。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一弄,还真的像高级饲养场了,供吃供住,女人唯一的任务就是生孩子。
路过上营坊,红英正坐在门口,神情呆滞,看见我,她眼中有些神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对着我招招手。
我看着其他的女人也有去跟人攀谈的,这才走过去。
她小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挠挠头,“不在这里我能去啥地方,我又逃不出去。”
“家主没见你吗?你把他要的东西给他,不就自由了?”她说。
我心中冷笑,面上唉声叹气,“我也想给,可我根本没记住。”
说完,我使劲儿在地上跺了脚,“门主倒是留下一张符,可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我哪能背过来。”
红英审视着我。
我抓住她的手,说:“红英,你知道怎么逃出去吗?”
她拍了我两下,苦笑说:“我要是知道,早就自己跑了,用得着在这里跟男人睡?”
我一阵失望。
又跟她说了会闲话,时间到了,我跟着其他女人回去。
回到房间,我看着小萍她们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葡萄,我也坐下,刚想把葡萄拿起来,坐在我旁边的女人咳了声,然后把我的葡萄拿出去,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秒懂,这是要孝敬她们。
我现在人生地不熟,也不想跟她们起争端,就没说啥,躺到床上。
据我的观察,城里的人都不见得比这里伙食好,他们似乎很重视孕妇。
但我今天问红英,为什么会养这么多孕妇,她吞吞吐吐,也没说明白。
看着小萍时不时撇过来的目光,我心中冷笑,这些人真是那我当傻子么?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齐屠出现,把我带出营坊,西南角的山坡山。
我往下一看,顿时惊住。
这地方,触目所及,寸草不生,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而且,仔细看的话,所有的房屋布置,都是按照八卦来排列。
营坊所处的是阴鱼,而悬崖那边是阳鱼。
我今天去的齐家城位于西北乾位,在正南离位和东北艮位各有一个规模相当的石头城。
这三座城池看似对立,但同时又互相守护着。
齐屠目光悠远,说:“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再不说,一会后可就不好过了。”
我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看,“大哥,我是真不知道。”
他嗤笑一声,深深的看我一眼,“知道这里去世的人,都去了何处么?”
“知道,被留下来,成为道鬼。”以前就听红英说过,他们族中的人,去世后都会被炼成道鬼。
齐屠冷哼,瞥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屑,“道鬼?那等低劣的玩意儿配跟我们的鬼兵相提并论?”
我沉默。
过了半晌,他俯身到我耳边,“陆冉,既然你这么不识时务,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我本来想装出害怕的样子来,但齐屠笑着说:“行了,你就别装了,你杀人如切菜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还来装什么装。”
我暗暗皱眉,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就是射箭的人?”
他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杀浮光的人灭口?难不成,浮光是你们的势力?”我上前问。
他挑眉,道:“难得聪明一回。”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其他人已经吃完饭,我饭菜还摆在桌子上,但上面的青菜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
我现在没心情跟她们计较,就把青菜扒拉到一边,把碗底热乎的米饭翻上来时,翻出一口痰来。
我当即胃里翻滚几下,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冷冷的床上的女人,“是谁弄的?”
小萍旁边的女人捉起来,粗声粗气的说:“是我。”
说完,吐出口痰来,说:“贱蹄子。”
我真是跟不上这女人的脑回路,都是被圈养的生殖机器,她还要分个高低贵贱?
我冷笑一声,拿着筷子,几步跳上床,她挥拳要揍我,我把她的胳膊扭到身后,筷子停在她眼前,“信不信,你再惹我一次,我直接戳瞎你?”
她被我吓到,身体不停的抖着。
我冷笑两声,放开她,做回我的位置。
现在我脑袋一阵阵的疼,不明不白的被带到这个破地,一时间还逃不出去。
今天一看见这里是按照八卦图布置的,逃走之事更要慎重,这里定有高手。
何况,这地方太邪门。
小萍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跟我的目光对上,忙着对我笑笑。
我没理她。
仔细的把房间打量一遍,我跟一直没出声,在靠墙的位置睡觉的女人说:“咱们换个地方。”
她被我吓的脸色发白,忙不迭的从床上起来,给我让地方。
我靠着墙躺下,暗暗地在鬼扇上滴了滴血,心里叫狗蛋儿。
叫了好几声,才听见他说话,很虚弱的模样。
“你怎么了?”我诧异道。
他叹气说:“这里面简直就是鬼魂的克星,太耗阴气,要是普通孤魂,过来都不用人动手,自己就能被吸光阴气,魂飞魄散。”
我心惊不已,压下想要离魂出去求救的想法。
狗蛋儿就说了一句话,就没了音信。
我在床上躺到十点多,最后决定晚上出去试试运气。
刚想怎么出去,齐屠再次来叫我,他这次过来,身上穿着青色道袍,衬着他的脸更白。
他把我带到之前关押我的房间,上了顶楼,指着西南方,让我看。
我往那边一看,顿时惊住。
在齐家城外不远处,立着一个高高的祭祀台,眼下上面正站着个道士,手里拿着拂尘,双臂展开,看着天,不知道在说什么。
在祭祀台周围,跪着一圈的人,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我仔细的看着,突然心中一凛,这要是再在祭祀台旁边加上火盆的位置,不就正好是壁画中的场景?
只是,壁画中的人头很大,而这里的人,是正常的人。
现在这么一对比,我突然意识到,壁画中的似乎也没有女人。
等到那道士手中的拂尘一甩,就有小道士们推着棺材过来。
那道士在台子上走了几圈,手里捏着一张血红的符纸,指着棺材。
在他念咒的时候,有道士扯着一个三岁的女童走到台子下面,刀起刀落,直接将女孩的心给挖了出来。
我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两步,却被齐屠拉住。
那人捧着女孩的血淋淋的心脏,恭敬的放在台子上。
道士把手上的符纸放在心脏上,符纸直接烧起来,同时棺材里传出阵阵哀嚎,等到符纸烧尽,一道黑影从棺材里出来,那鬼魂已经化为厉鬼。
我咽口唾沫,这么残暴的炼鬼场景,还是第一次看见。
齐屠突然说:“可怕么?”
我情不自禁的点头。
他又说:“我们本不必如此,但圣火丢了以后,只能以活人为祭。”
圣火……
我试探着问:“你说的圣火,不会就是个火盆吧?”
他低头看我一眼,“是,那是我们族中的圣火。”
我本来想着问问他关于壁画的事情,还没张口,就听他说:“我们一族,不信转世轮回,只信现世永存,所以去世的先人都会被炼成厉鬼,为了不惹麻烦,我们躲到山里,如此一来,虽然没人能找得到我们,但也将我们族人比如死胡同。”
说道这里,他苦笑两声:“几千年的族内繁衍,我们族人生下的孩子几乎都有问题,跟我同一年出生的孩子有二十个,正常的却只有我一个。”
我诧异不已,竟然已经严重这种地步。
“所以,你们才从外面抓女人进来繁衍后代?”我问他。
“对。”他说。
我的手不自觉的放到肚子上,问他:“齐屠,我想知道你们要用我的孩子干什么?”
他说:“重做圣火,只有鬼子才可以。”
哦,原来是用我孩子来生火。
我跟他讲道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偷走圣火的人又不是我,你抢我孩子干啥?”
他转头,目光暗沉,眼中的杀意很明显,“陆冉,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你不用跟我瞎扯,今天带你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说出门主给你留的东西,孩子生下来后,让你活着离开,你不说的话,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笑了两声,凑到他跟前,笑着说:“齐屠,跟你打个赌。”
“什么赌?”他皱眉道。
“你们留不住我。”我冷笑着说。
他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掐我,我退后几步,用鬼扇挡开他的手。
“带我看这么多,不就是想吓唬我?”我也不再隐藏,冷声说:“我现在很期待,你所说的地狱。”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回营坊。
我进去的时候,小萍已经被带走。
我躺回床上,不知道她是直接被杀了,还是送回上营坊。
跟我套话的任务没完成,她大概很难活着了吧,还有红英,她现在怕是也不在我这边。
上次能替齐屠跟我套话,以后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想了半天,我决定还是再观察几天,再厉害的阵法都会弱点,我得再打探打探,或许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但愿老鬼能觉察出异常,过来救我。
睡着以后,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睁眼一看,发现正躺在韩正寰的棺材里,而老鬼正紧张的瞅着我。
我心中一喜,想要跟他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急得不行。
韩正寰抱住我,“终于把你叫过来了。”
我看着棺材上贴着符纸,心中明了,韩正寰这是用我俩结冥婚的牵绊,强行把我的魂叫来。
我抓着他的袖子,手脚并用的比划着,想要告诉他我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