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大理石的苍茫古道,至今足有百年的历史,上面有经人常年踩踏留下坑洼不平的小坑,街道两旁摆满各色各样的小摊,走在中间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异常的热闹。
这条街道每天尽是如此,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人,彼此之间打个照面几乎都能换出名字,寒暄上几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今日却有些不同,街道上出现了两个扎眼的人,引得连这条街上有几只蚂蚁爬过,都心知肚明的人,纷纷偷偷的窥看着。
只见那男子一身青衫着身,长的极其俊秀,举止文雅清和,神色谦柔淡然,若忽视他挺拔的身高,猛一看去到有些像是哪家娇俏的小姐偷偷扮的,而那女子长的也颇是漂亮,只是有一双凌厉的丹凤眸,眉宇之间散着逼人的英气,面容肃穆严肃,大步流星,傲首阔步的行走在街上,有些许威慑感。
“风致~”
那清俊的男子轻轻唤了一声,缓缓的声调与他人一般纤柔,灌入耳中犹如三月如酥的春雨,听的人极其的舒坦。那快步而走的女子听到,微微一顿,停下脚步,转身不解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此时他们相差三四步的距离,那男子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她,两人并肩的画面也算是赏心悦目。
“我们是出来逛街的,你走的如此快,如何能看到这晋州的风土人情,如何品味到人生百态的乐趣。”
听到南乔的话,傅风致微微蹙了蹙眉,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众人赶紧收回连实现,假装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随后傅风致就任由南乔抓着,到是真的放慢了脚步。
“这路也该修葺修葺了,回去就吩咐军师着手去办。”
看着地面青石上随处可见的小坑跟裂痕,傅风致想到了临都那光滑平坦的道路,对比之间心里有了计较,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成王将钱财都用在了军事上,确实不曾为百姓做过什么事,这路修一修也好,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看看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傅风致满目都是不解,却看到南乔兴致盎然的四处瞧着,也在斟酌着,傅风致会对什么感兴趣。
“为什么要你买给本将……”
听到傅风致说话,尤其是傅风致的自称,南乔一双轻灵的双目含笑望着傅风致,也不好话,看的傅风致十分的别扭,硬生生的将吐出口的称呼,吞下去,重新去说。
“为什么要你买给我,我又不是买不起?”
傅风致改了称呼,让南乔十分的满意,脸上的笑也从警示变成了舒缓,他此时还握着傅风致的手,他记得起初她被他握着时,总是有些僵硬,如今握的多了,也慢慢的习惯了,却不知她熟悉他的存在,还需要多少时间。
“自己买的,跟送的是不同的,你满满体会。就明白了。”
幼年时墨承乾也送过她不少东西,但到后来,他当上皇帝后,送便不叫送了,每每都被传旨的公公说成赐,傅风致很不喜欢这个字眼,从此无论谁给的东西,都一概不收,久而久之,便不懂收人赠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了。
“来,尝尝这个。”
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扛着一个糖葫芦靶子经过,南乔随手拔下一支递给傅风致,傅风致怔愣来片刻,犹豫来一下接在手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识趣的在一旁后着,也不急着给南乔要钱,只是看南乔的眼神有些怪。
“小哥,你的糖葫芦多少钱一支?”
看到傅风致接下,南乔缓笑着转了头,温声问那小贩,或许是那小贩没见过风采如此不同的人,被问的有些懵,浑浑噩噩的回了一句。
“三文钱一支。”
傅风致从怀中掏出三文钱递过去,那小贩将那一把糖葫芦靶子移了移,用下巴固定住,双手接住南乔递过去的钱,南乔拉着傅风致走开了三步远,他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的想,这男子怎么比怡红楼的花魁烟翠姑娘还好看。
“尝尝,好不好吃?”
傅风致看南乔哄她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想必南乔是觉得她没吃过这民间的小吃,其实她小时候经常诱骗着墨承乾偷偷溜出宫去,这些东西,一早她便吃过了,那时候几乎连饭都不想了。但这些话,她不想告诉南乔,便在南乔期许的目光里,咬下一颗糖葫芦下来。
“很好吃。”
傅风致面无表情的嚼几下后咽下去,回答的很敷衍,南乔虽然听出来了,却没有揭穿,也就随着宠溺的笑了笑,傅风致看到南乔脸上的笑,又是一怔,她记得小时候,墨承乾也曾看着她这样笑过。
“我到忘了,你不喜甜食的,那便不要吃了。”
或许是从来不屑伪装,或许是南乔太过会看他人脸色,总之她这些年唯一一次肯做的敷衍,也被揭穿了,傅风致垂眸讽笑了一下自己,淡淡的说道。
“倒也不是不喜欢甜食,只是这些年常行军在外,有些许不习惯。”
南乔没再说什么,将傅风致手里的那根糖葫芦抽了出来,拦住了街上一个奔跑的孩子,递给了那孩子,那孩子欢喜的拿过去,稚声稚气的道了声谢,跑开了。
“我懂。”
南乔起身回了傅风致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比千言万语来的宽慰,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个肯懂你的人,何其的难能可贵,曾经墨承乾跟她说的最多的莫过于,致儿,你不懂,如今想想真可笑,她痴迷了他这么多年,还真没懂过他,除了那孤寒的天子之位,还有什么能得他的重视。
“你身上的衣服太素了,咱们裁些鲜艳点的可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一间开着门的绸缎铺,估计是少有人去,老板在柜台前打着瞌睡,有几个伙计,正忙着整理新来的布料,傅风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素白的一身,连一个花纹都窥不见,的确是素,便点了点头,说了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