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阁里,雕梁玉栋的屏风后面,有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正在哗啦啦的拧着手中的软布,然后动作轻柔的给躺在床上的男子擦着脸。
大概是水有些冰凉的原因,所以男子本来平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仿佛有人惊扰了他的梦境,本来一直紧紧闭着的睫毛也开始微微的颤动着。
南宫墨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坐在皇后宫中的屏风后面,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南宫墨下意识的想抬起头来,但是又感觉自己的脖子酸疼不已,仿佛被什么东西恶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样。
幸好,此时正在南宫墨身边侍奉的梅东立刻就发现了南宫墨醒了过来,连忙出去请大夫去了,不一会儿,楚挽歌就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走近床边问道:“|殿下,你终于醒过来了,可吓死臣妾了。”
然而南宫墨仍旧一副木楞的样子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挽歌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更是一紧,不知道那天皇后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南宫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了,还一下子就这么昏迷了一天一夜,明明太医说是因为被人打中了穴位,但是皇后却什么都没说。
这简直太奇怪了不是么?
按理说皇后那种护犊子的个性,怎么可能南宫墨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安皇后却一句话都不说?
想到这里,楚挽歌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殿下身体还好吗?那日从皇后宫中出来到现在可真是急死臣妾了,殿下要是有什么万一,臣妾可怎么活下去呀。”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
南宫墨因为嗓子干涸而沙哑,迟疑的说道:“皇后?对,就是皇后。”他现在还以为自己在皇后宫中呢。
楚挽歌心中一喜,继续问道:“那皇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殿下怎么突然昏迷过去了呢?”
南宫墨头疼欲裂,那些本来在沉睡前就已经破碎的回忆变的更加凌乱了起来,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里让他也区分不清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楚挽歌试探的说道:“是不是因为燕妃娘娘对您做了什么事?臣妾听说那日他怒气冲冲的从皇后那里冲出来,后来皇后娘娘还亲自去慰问了她了。”
“燕妃?燕妃,,南宫怜,,宋帧,,,宋帧·,,,宋帧!!”信件,大婚当夜的南宫怜,燕妃怒气冲冲的脸,一下子,南宫墨全都想起来了。
楚挽歌一听到宋帧这个名字整颗心就搅成了一团,她并不像承认自己不如那个女人,明明自己也是才华兼备不是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为什么!
南宫墨着急忙慌的起身想要去见燕妃娘娘,方才他迷迷糊糊的,现在可清醒的不得了,她可没忘了,燕妃手里还有一封信呢。
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但这是他最后能见到的有关宋帧的东西了,哪怕只能见到宋帧的字迹,对南宫墨来说,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样想着,南宫墨就推开楚挽歌的搀扶向外跑出去了。
楚挽歌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和南宫墨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的最后一抹袍角消失在雕梁画栋的大门之后,她才渐渐收回了视线。
但是本来就阴哲的心变得更加黑暗起来,倘若宋帧死了,那是最好,倘若宋帧没死,那她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她划花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之后,这些男人会不会仍旧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
只是想一想,楚挽歌就觉得痛快!
水上的早晨虽然寒冷但却是最美丽的,薄薄的一层雾气静静的漂浮在江上,衬托着岸边的红花绿柳,水底的鱼儿正在不安分的装来撞去,偶尔还跃出茫茫江面,但很快就又落了回去,溅起硕大的水花,直接泼到了本来兴致勃勃观看鱼儿戏水的宋帧脸上。
宋帧被惊得一声哀嚎。
然而船边的几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木游,本来苍白的小脸都笑的红润起来了,连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二明嘴角也稍微翘起来了些。
不得不说,宋帧身上就是有一股能量,能让所有靠近他的温暖起来,要不然这一船人,还真没什么可聊的,但是有了宋帧,就完全不需要任何话题,因为宋帧本身就是一个话题。
比如今天早上,因为快到目的地,所以几人早早的就穿衣起来准备上岸,但是宋帧偏偏得去看看鱼儿是怎么游得,这几个人谁劝都劝不住,所以眼下宋帧被溅了一脸水,冻的支棱支棱的,但除了高铭好心眼的给他披上了一件大衣,另外两人都偷偷的笑去了。
虽然说起来的早,但是真正到岸怎么也得到中午去,所以宋帧就决定开一个作战会议,决定自己以后究竟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