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主子了,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白茯苓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放进珠光宝气的首饰盒里,那太监说了一样都不能拿走,她自然就不会厚着脸皮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免得白白的被人羞辱。
百合一听她这话,就哭得更厉害了:“奴婢从五岁起便跟着小姐,如今小姐就这样走了,独自一人在外面可怎么办呀!”
白茯苓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仰头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百合,说道:“你且不要去担心我何去何从,我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有这一步的活法,你把自己活好了,只让我不担心,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小姐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连花都不会绣……”百合半句听不进去,焦急的辩解道。
绣花……白茯苓听到这两个字,就是满脑子的黑线。
她大概,是和绣花这个词有仇吧。
这几日她被勒令绣嫁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起日日被百合逼着绣嫁妆的情景,她那擅长拿手术刀的手都感觉一阵疼。同样都是穿针引线的细致活,让她绣那图案繁复的花朵,却是如同让她下火海一般难受。
百合看着她沉默,以为她也赞同了自己的话,不禁心中更是难受。
白茯苓不想让他担心,还在想说些来安抚一下她,毕竟除了老爹,就百合与她接触最多,对她最是真心了。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百合慌慌张张的跳起来:“老爷那边的屋子不能去了,可奴婢记得小姐还有一个首饰盒!”
“什么?”白茯苓疑惑看着在翻箱倒柜的百合。
不多时,百合便翻出一个檀木雕花的木盒,并且宝贝一般的捧到她面前:“就是这个!”
百合将那首饰盒打开,竟然是满满一盒的银票!
白茯苓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她不太懂这个地方的物价兑换率,但看着那么多整整齐齐的银票,也知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是……”白茯苓颤抖着手指指着那盒银票。
“这么多年来,老爷给小姐的压岁钱,小姐一直都存着呢!本来说是要以后当嫁妆的,如今……只能先拿来用了。”百合的话前半句还洋溢着喜悦,到了后半句,就猛地消沉下来。
“奴婢给小姐都缝到衣服里吧,小姐有了这些钱,出去也不至于过得太难。”百合无不悲伤落寞的说道,鼻尖又是一堵。
白茯苓看着她急匆匆的去拿针线,心头也极其不是滋味,若说她得知白老爹被杖毙,是因为亲情引发的滔天怒火,那么此时就是被人事无巨细的关怀,所扬起的感恩了!
她将首饰盒里的银票拿出来,一分为二。
待到百合进来,她就将其中的一半塞进百合的手里:“这一半是留给你的!”
百合惊讶的张大嘴——
“就当是小姐我给你的嫁妆!”白茯苓扬起一丝笑意,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