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将近大半日的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下车,白茯苓便和绿柚一起出门走了走,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南林猎场挨着山边,一路走着,风呼呼的鼓起了白茯苓肩上的披风。
她偏头看着小脸通红的绿柚,道:“只知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穿的单薄。想来这围场也没什子好看的,我们回去罢。”
若雪虽然不在身边了,辰誉竟然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蠢姑娘。
绿柚头摇的如拨浪鼓般,“姑娘……公子,不打紧。走着走着身子就热了,这里风景如画,公子莫要错过了。”
白茯苓笑了笑,抬起头来,四面环山,跟前便是绿葱葱的林子,时而有几只灰身的鸟儿飞过,在空中悠转几圈,啼叫几声便没了影儿。
她的面上僵了僵,便想到了若雪。也不知她如何了?
‘啪!’一声脆响拉回了白茯苓涣散的思绪。她收了心神,微微顿了步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隐在一营帐后面。
“公子……“丫鬟绿柚被白茯苓硬生生的往身后一拉,她差点惊呼出来。
“嘘。”白茯苓伸出食指抵着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这才探了头去。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一青衣女子已然通红的面上,“不长眼的贱婢!“
那发声的女子细眉圆眸,眉心一点红,微塌的鼻梁下一张微厚的唇,依旧喋喋不休的骂着:“你道太子殿下多瞧了你一眼,还真当自己麻雀变凤凰了吗?本宫走过来都没瞧见吗?还是你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着,她又扯了那女子的一撮青丝狠狠一甩,女子便如轻飘飘的纸片般落在了地上。
一身烟绿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粉纱,拖地的下摆上正盛开着艳丽的海棠花。
白茯苓凝了眸子,视线落在她髻上一摇一晃的金步摇上。
想来,这身打扮,这等措辞便只有太子妃夏沫一人了。
早先未曾谋面,也曾听人暗地里对太子妃评头论足:生得也算是个好模样,但偏偏性子尖酸刻薄,让人见了便亲近不得。如今见了,果真如此。也难怪那些子闲人儿顶着谩骂太子妃的罪名也要忍不住说上两句。
那地上的女子,该是个奴婢吧。只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倒是不对这个身份啊。听刚刚那夏沫的那一番话,该是记恨她这易勾了魂去的脸吧。
“太子妃恕罪,奴婢无意冲撞太子妃,方才是奴婢晃了神。”地上的女子缓缓爬了起来,又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恭谨却不显卑贱。
“贱婢,若是还有下次,定挖了你的双眼!”夏沫抬脚对准她的腹部踹了下去,见着她面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着,这才领着一竿子丫鬟趾高气扬的走了。
“嘶。”见她们走远了,女子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落满的灰,牵了牵唇角,也转身去了。
“公子,你道方才那嚣张跋扈的女子是谁啊?我的天,她骂人时嘴巴都快吊到耳畔了。”瞧着那女子落寞的倩影,丫鬟绿柚一个没忍住便说了出来。
白茯苓抿了抿唇,“若是你当着面说了,想来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瞧她的穿着打扮,你可猜出来了?”
绿柚扁了扁嘴:“莫不是哪个宠妃吧,我听府上的姐姐们说,得宠的妃子最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