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雷洛轻道:“王爷要去离国,我有护送任务!”
“离国?”
瞳眸微缩,袁明月顿时黛眉紧蹙:“王爷要去离国么?”
“嗯……”
虚应一声,见独孤辰自长廊而来,雷洛忙抬步从袁明月身边走过,朝独孤辰恭身行礼:“属下参见王爷!皇上命属下随王爷同往离都!”
雷洛的到来,独孤辰一点都不觉意外。
并未多问什么,他只清扫雷洛一眼,便从管家手中牵了马匹,头也不回牵着马向外走去。
从始至终,独孤辰都不曾看过袁明月一眼。
此刻,见他要走,袁明月紧咬了下唇瓣,忙几步上前:“王爷请留步!”
闻声,独孤辰脚步微顿。
微眯星眸,他侧身向后,看向袁明月。
“王爷!”
对独孤辰,袁明月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此刻间隔数月,再次面对他,袁明月的声音仍旧忍不住发颤,紧咬银牙,她壮着胆子对独孤辰面前跪下身来:“王爷,奴婢自幼生长在离都,从未离开过那里,如今一别数月,奴婢着实想家,想要回去见见自己的亲人……奴婢……奴婢求王爷带奴婢同行!”
她的母亲,如今下落不明。
若找不到她,她死不瞑目!
听了袁明月的话,独孤辰眸光微冷。
视线微转,他冷睇着一边的雷洛:“是你告诉她的?”
“呃……”
在独孤辰的微冷的视线中,雷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将头埋的极低。
见雷洛如此,独孤辰不禁冷嗤一声!
眸色不悦的看着袁明月,他笑的哂然:“袁明月,你该知道的,本王一直都很讨厌你!”
闻言,袁明月心下微凉!
忍不住伏下身来,她颤声求道:“王爷,奴婢的母亲,如今失落京外,生死未卜,奴婢身为女儿,一定要找到她……”
“看不出,你竟还是个孝女!”
唇角边的冷笑,越发寒凉,独孤辰轻跳俊眉:“如今你既是求本王,本王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一个本王非要带你的理由,若是你说的能让本王心动,本王便带你回去!”
闻言,袁明月身形微颤,整个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紧咬朱唇思忖片刻,她心思急转,“奴婢可以在路上照顾王爷的起居……”
不等袁明月把话说完,独孤辰眸色一深,转身便牵着马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袁明月心下一窒,瞬间便泪湿了眼角。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若此次不能回去,今生今世她怕都回不去了!
念及此,她急忙起身,快步追上独孤辰,噗通一声跪下身来,心下暗急,想到独孤辰对袁修月的情,袁明月终是随口扯道:“王爷,再过不了多久,便是月儿的生辰了,过去的时候,月儿每次生辰,奴婢总会与她煮上一碗长寿面,今年奴婢也想……”
“雷洛,给她一匹马,若她半路落下,便任她自生自灭!”不曾回头,只如是冷冰冰吩咐一声,独孤辰翻身上马,猛地夹紧马肚,策马向前……
此刻,他的人,虽然还在这南岳王府。
但心,却早已去了离国。
他不知,袁修月如今到底近况如何,但却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让她活,不惜一切代价……
——
离国。
自虞申死后,虞秀致的兄长虞坤在阜都被擒,并着以投入离国大牢,等候来年秋后处决!
自此,以钟文德带领的国军,常驻阜都,与安氏叛军,初成对峙之势!
数日以来,京城之中,禁军大肆搜捕,势将虞家余孽一网打尽,但凡朝中众臣,稍微与虞家有些牵连着,个个惊慌不已,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近日来,后宫之中,一切安定如昔。
腊月过半,年关将近!
这一日,停了数日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夜溪宫,寝殿之中。
袁修月懒懒的倚靠在寝殿的贵妃榻上,看窗外落雪纷纷。
视线所及,是一片华白,她眸色微缓,思绪飘出脑外。
今年,她还可以看到血,却不知来日,可还机会……
初入寝殿,见袁修月正对着窗外的落雪怔怔出神,赫连棠微蹙了蹙眉头,抬步缓缓上前,“皇后娘娘在想什么,神情竟是如此恬然!”
闻声,袁修月蓦地回神。
轻抬眸华,对赫连棠浅浅一笑,她挑眉说道:“我在想,冬天将半,春天离得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