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让孩子学会自己管理自己。这是最关键,也是最难的。绝大多数网络成瘾的孩子,他们家长的共同特点就是经常去“管”孩子,对孩子不断提出限制性要求。他们的目的也是想让孩子学会自我管理,就经常告诉孩子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单看家长给孩子提出的安排,确实是很好,很合理。家长正是由于相信他做出的安排会变成孩子自己的安排,所以不厌其烦地提醒孩子该做这事了、该做那事了。事实是,你把所有的“管理”都担负起来了,孩子哪里还有机会去学习自我管理呢?
四是在具体言行中多运用逆向思维。例如前面提到的,把上网作为“任务”或“惩罚手段”,而不是奖励手段来运用。这算是一个小技巧。
这几条很好理解。在具体操作中,家长们要注意和反思的是:
你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对目的是成全的还是破坏的,在孩子内心强化的是哪一个效果。比如,你想让孩子多读课外书,就把孩子硬从电脑前拉开,塞给他一本书,告诉他要多读书少玩游戏——这样做其实更破坏了他读书的兴趣,强化了他对游戏的欲望。还有家长急于让孩子学会自我管理,就给孩子规定严格的作息时间,特别是严格的游戏时间,一旦孩子安排得不好,就批评他不善于管理自己——这样,就夺走了孩子学会自我管理的机会。如果只是为了“管住”孩子,你完全可以这样做,做起来也很简单;如果想要“教育”孩子,让他学会自我管理,则要家长动许多脑筋。
至于有些游戏充满暴力与色情,家长应尽量阻止未成年孩子玩这类游戏。同时要给孩子正面引导,让他选择那些内容健康的游戏。暴力与色情不是游戏的本质属性,如同有的书刊也充满色情与暴力,可这并不是书刊的本质属性。我们只是不允许孩子看内容低下的书,但不能因此不让他看书。
另外,建议孩子玩单机游戏,不玩网络游戏。前一种玩到一定时间可以结束,后一种由于不断升级,总也不能结束。
5 “儿童多动症”是个谎言
“多动症诊断量表”,如此粗制滥造、愚蠢做作的东西,竟然被当作主要检查工具给儿童使用。它哪里只是张量表,简直就是诊断圈套。“儿童多动症”的真正“致病原因”是成人犯了两个错误:错误的儿童观,错误的教育方法。
近年来,“儿童多动症”似乎成了流行病。仅仅在我周围,就有不少孩子莫名其妙地患上了这个病,其中一部分孩子开始服药治疗。
可是,我明明清楚地看到了这些孩子“症状”的出处——他们的家长或严厉或溺爱,教育方法都出现了明显的错误。正是这些错误,给了孩子巨大的心理压力。孩子身上的“症状”,几乎都是在反抗不得当的教育中被扭曲的表现。同时,我没见到哪个孩子仅靠吃药治好了“多动症”,相反,吃药后越来越像病人,“病情”越来越严重的孩子倒不少。
“儿童多动症”这个词越来越像根刺不时地刺痛着我,促使我去关注这件事。
我前几年在一所小学接触过一个男孩。当时这个男孩上小学二年级,被认为患有严重的“多动症”。
男孩以前在另一所小学上学,从上一年级开始就表现出不安分。上课满教室乱跑,谁都管不住他,课堂秩序经常被搅乱,弄得老师无法上课。他总是无端地攻击同学,恶劣到把同学的头摁到小便池里,用蚊香烫同学,至于把同学抓伤就更常见了。这遭到很多家长的抗议,原来的小学实在没办法,要求他转学。他上二年级时就被转到了现在的小学。
但转学后情况丝毫没变,新学校也没办法,只好让他的家人陪着他上学。他奶奶每天影子似的跟着他,寸步不离。上课时和他同坐一个桌子,摁着不让他起来捣乱;下课了抓着他的双手在走廊里,不让他和别的同学玩,怕他伤害别的同学。这个孩子在学校很出名,连校长都发愁,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是在教室走廊里,下课后同学们都活蹦乱跳,三三两两地玩。只有他,双手被奶奶紧紧地钳着,什么都不能干。看样子他时刻想挣脱,但又挣不开,眼睛看着别的同学,似渴望又无奈也有敌意,像个小囚徒。
他的班主任很肯定地认为这个孩子有多动症,告诉我说,他家人带他到医院的精神科看过,这是医生诊断出来的。医生要求他吃药,并说要至少服用三年。他吃了三个月,没有一点效果,而药又很贵,爷爷奶奶可能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给他停药了。老两口只有一人有退休金。
和这个孩子以及他奶奶简单聊过几句后,不知为什么,直觉认为男孩应该是个正常孩子。后来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基本上肯定“病因”就在他的家庭教育上。
男孩父母是未婚同居,他出生后父母就分手了。男孩的妈妈是来自南方的一个打工的女孩,回了南方后,从此杳无音信;他父亲不知在哪里混日子,行踪从不告诉家里,半年或一年回家打个照面,根本不管孩子。男孩的爷爷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当年对自己的儿子非打即骂,现在又用对待儿子的方法来“教育”孙子,尤其把对儿子的不满经常发泄到孙子身上。他的奶奶则是整天包办孩子的一切,又成龙心切,恨不得马上把孙子培养成个人才,来弥补儿子给家庭带来的羞愧,所以整天要求男孩要这样要那样的,还时常数落他。
在这样“野蛮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个小野人?看到男孩这么小,已像个坏蛋和囚犯似的活着,我非常心疼这个孩子,觉得如果不想办法改善,他将来只能有两个去处——监狱或神经病院。于是,我对他进行了为期近一年的心理矫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