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猜的不错,我背后的确有主人,不过不是当今皇上,而是靖王殿下。”
骆心安听完并没有多少诧异,反而一挑眉毛,笑着说,“这宫里上下,但凡是个长耳朵的人都知道我与阿暻的关系,这个时候你说自己是靖王的人,你觉得我会信几分?反正现在靖王已经去了漠北,横竖宫里没有一个能作证的人,你说你是阿暻的人,我凭什么相信?”
“再说,阿暻与我从没有秘密,靖王府上下的运转我也是一清二楚,你既然说自己是靖王手下,为何我从没有听阿暻提起过你?”
骆心安的目光太过锋利,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在昏厥重伤未愈的病人,被她这样的视线盯上,任谁都得背后发凉,赵太医吸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却并未见慌张。
“下官知道这样说小主绝不会相信,就算换了我自己,说不定也觉得这是为了保命的缓兵之计,小主可以不信任下官,但总应该相信靖王,小主以为这些年,皇上可曾有一时片刻对靖王放松过警惕?”
骆心安没说话,但不用赵太医说她心里也很清楚,聂毅从小到大都视阿暻为眼中钉,别说是放松警惕,恐怕探子和杀手就不知道派出过多少人。
想及此处,她一挑眉毛,“所以……你是说自己是阿暻为了防止被聂毅加害而安插在宫中的一枚棋子?”
赵太医没想到自己只是起了个话锋,骆心安就能一下子猜出所有,一时间对她更加佩服了几分。
“小主猜的一点不错,聂毅可以肆无忌惮的往王爷身边安插探子,王爷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这么多年如果没有王爷的刻意放水,他们哪儿这么容易进到靖王府里面。”
“靖王府固若金汤,影卫们各个忠心耿耿,虽然王爷表面势力单薄,但实际上要想一下子扳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否则聂毅也不会花了这么多年也没把殿下怎么样。王爷这些年韬光养晦,就是不愿与聂毅发生证明冲突,奈何聂毅这样也不知足,所以既然有人想看王爷势力单薄的一面,王爷就演给他看,一边纵容他在自己身边安插探子,一边将自己的人手派到了聂毅身边,而下官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你说自己是靖王的探子,那这么多年你潜伏在宫中的任务是什么?”
骆心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每一个棋子都应该有自己的用处,而直到现在阿暻都没有启用过你,为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这种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不,已经启用了。”
赵太医的神色突然肃穆起来,骆心安一愣,就听他沉声说,“下官方才之所以会以为这个秘密会隐瞒一辈子,就是因为下官在聂毅身边将近十年,王爷只下过一个命令,那就是取得聂毅和太后的绝对信任,在太医院站稳脚跟,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所以在没有主子命令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太医,我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您出现,我这枚‘棋子’的新任务才真正开始。”
“……新任务?什么新任务”骆心安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无条件保护您和小世子的安全,不惜牺牲一切代价。”
赵太医目光凛然的开口,此刻的他再也没了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模样,就像一把出鞘的锋刀,带着凌厉的气势,与平日里那个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的“赵太医”简直大相径庭。
这话一出,骆心安沉默了许久,她相信聂暻绝对会在宫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也相信这种韬光养晦,滴水不露的行事作风的确与他如出一辙,甚至也不怀疑阿暻一定背地里在派人默默保护她,但她就是没法完全相信这个赵太医。
“赵大人说的倒是有理有据,但据我所知,靖王一入宫就被关入了天牢,接着刚放出来就被派去了漠北沙场,这期间他真的能迅速联系上你布置新任务,还不被聂毅的人察觉吗?我看不见得。”
“一切都是你在说,无凭无据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以在我面前说自己是靖王的探子,也可以转过头就对聂毅说已经骗取了我的信任,花言巧语我听得多了,我要看的只有证据,否则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今天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倾身上前,笼罩在赵太医上方,用压迫的目光盯着他轻声说,“毕竟,赵大人你已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作为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赵太医呼吸一窒,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被骆心安压迫的屏住了呼吸,他毫不怀疑,这个时候他但凡做出任何迟疑的反应,下一秒都会立刻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