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那样,也是绝对意义上的中高档和田玉,而且因为那料子是籽料,市场价比同等品质的山料和山流水料要高出一截,多了不敢说,几万块钱还是值的。
再加上徐景行的手艺,那么一件小小的生肖猴挂坠卖到十万块钱并不算很过分。
杨寿云虽然不是玩玉的行家,但毕竟是文化人,也在古玩行里厮混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再加上在书法鉴赏方面的专业眼光,看到那只小猴子的瞬间就知道那小猴子不是什么地摊货,所以赶忙道:“景行,快收回去,她小小年纪可受不起那么贵重的物件。”
徐景行则笑道:“您好歹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书家,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这算什么贵重物件?哪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说法?就是一普通生肖挂坠而已,”说着摸了摸杨玉洁的脑袋:“别听你爷爷瞎说,随便戴。”
杨玉洁则歪头看着爷爷。
杨寿云见状轻叹一声,点点头,然后苦笑道:“你小子这是笑话我来了,这年头写书法的都是清苦人,我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祖师爷赏饭吃了,很多老伙计早早的就改行了,没改行的也都在想办法搞创收,尤其是年轻一辈的都在想尽办法的出风头,不然真填不饱肚子,不像你,多才多艺,光一手木雕手艺就能让你赚大的盆满钵满。”
在之前的饭桌上,杨寿云总算搞清楚了徐景行的职业,也才知道徐景行是以木雕起家的,甚至还凭借着一手精湛的木雕工艺和仿古建筑手艺在央视的大舞台上露过面儿。在央视露脸对杨寿云而言不算啥,可凭借着木雕手艺赚下那么丰厚的身家,却确确实实的让杨寿云这老头儿羡慕了一把,更让杨寿云羡慕的是,徐景行除此之外还懂古玩鉴定,眼力非常之不凡,而这又是一个赚钱很快的路子。
想想自己,再想想徐景行,难怪杨寿云会心生感慨,这人不怕别的,就怕比,一比,这差距就出来了。
也就是杨寿云心性还算好的,只是感慨两句而已。
徐景行则笑道:“这是我生在了好年代里,如果把我搁在您那个年代,估计也就是一大头兵,万万不可能向您这样始终坚守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
这话搔到了杨寿云的痒处,老头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因为老头儿正如徐景行说的那样,在那些个混乱不堪的年代里始终没把书法放下,哪怕是在破四旧的时候,也一直在偷偷的练习,没有纸就在桌面上蘸水写,没有笔就用树枝代替,实在不行就蹲地上用手指在地面上勾勒,写一个字就用脚掌搓一个字,这么一坚持就是十几年时间,而时间也没有辜负他的付出,等那段非常时期过去,老爷子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和精湛的笔法迅速走到前台。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九十年里,书法协会的影响力远比现在要大,基本上就相当于是官方编制,再加上人们对文人的崇拜,杨寿云的小日子过的很舒坦,虽然也没什么钱,可当时大家都穷,能在书法协会里担任重要职位真的是人人羡慕的好工作。
所以,杨寿云笑的非常开心,效果之后才问:“你这玉件从哪儿弄的?”
“我自己雕的,”徐景行笑道。
“你还会这个?”杨寿云吃惊了。
“瞧您说的,木雕也好,玉雕也罢,不都是雕刻?我懂木雕,自然不会不懂玉雕,手艺这东西差不多是一通百通的。”
杨寿云点点头,“这就是多才多艺的好处,这门手艺不赚钱还有其他手艺补充,不想我们这些个专搞书法的,为了赚钱都快憋疯了,甚至有的人搞的丑态百出……”
老爷子这恨铁不成钢的话自然是指那些个丑书家,什么叫丑书家?就是那些个所谓的“注射器射书大师”“闭眼狂草大师”“XJBX流派开山祖师”等所谓的书家,反正怎么丑怎么搞,惹的社会上到处都是谩骂之声。
要说,那些个人真的不会好好写字么?
不,相反,最出名的几位“丑书家”本身还是行业内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其中一位的狂草还真的很有水平,然而没什么卵用,卖字不赚钱。
卖字不赚钱咋办?
只能想办法出名了呗,好名不容易获得,歹名却轻松的很。
于是,一批又一批的丑书家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