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一千四百万,这样的成交价在整个拍卖历史上不算什么,甚至在静维拍卖行的拍卖历史上也不是最高价,但依然让现场的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屛住呼吸。
这可是钱,是¥,不是废纸也不是津巴布韦比,有这么一个亿,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像个大富翁一样潇潇洒洒的过一辈子,带着全家人一块的那种,甚至把这笔钱存到银行,光吃利息都能让一家人过的很舒服。
就算是徐景行这种不怎么看重钱的人,同样也也惊叹不已。
当然,他惊叹的是花这个钱的人钱多人傻而已。
那幅齐白石的画是真的,而且也确实是齐白石的虾,很值钱,但在他看来绝对不值一个多亿,首先那幅画的尺寸偏小,只有一尺半的样子;其次那画应该是齐白石画风转变初期的作品,那虾画的还略显生涩,带着点齐白石早期作品所特有的匠气,跟画工大成之后的虾不在一个等级上。
让他出价的话,有个四五千万就差不多了。
但人家愿意花这么多钱,他肯定不会多嘴,何况这是他家的公司,他傻了才跑出去乱说。
这幅画他有印象,按照叶青的说法,是公司在成立初期以一万六千块的价格收上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放在仓库里,要不是这场拍卖会比较重要,绝对不会这么早的拿出来。
也就是说,这幅画的成本只有一万六千块,以及十几年的保养费用,算下来撑死了也就十万块的样子。
这么一算,这幅画的净利润是一百倍。
要是只算收购成本,那就是一千倍。
估计除了某些犯罪途径,在正当行业内,这样的暴利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当然,这样的好事儿不是年年都有的,有一件算一件,一个巴掌都能数清楚。
但哪怕就这么一件,也足以让行业内的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哪怕是苏富比那样的老牌国际级拍卖行怕也会很眼馋。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杨嘴巴就没停过,嘚吧嘚嘚吧嘚的围绕着那幅画和那个通过电话报价的神秘买家的说个不停,最后还补充道:“小徐子,你的经历跟齐白石还真有点相似啊,都是木匠起家,刚开始也都很穷,也都是后来改行,还都是做着做着就成名了。”
“……那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你敢说你不是木匠?”
“是……”
“是不是刚开始特穷?”
“是……”
“是不是后来才改的行?”
“也算是吧。”
“是不是改行之后名声大噪名利双收?”
“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看,这不就对了?”老杨同志得意洋洋的一拍手,“不过要说眼光好,还是我眼光更好,到现在还记得碰到你的那个早晨,你也一进昌乐路,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嘿嘿嘿,果不其然,短短几年就混的这么牛批,我也跟着沾了大光,这叫那个什么货什么奇来着?”
周蕊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奇货可居。”
“对对对,反正自从认识你,连我的运气都跟着变好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找了个这么聪明的老婆。”
徐景行都不太想理会这家伙了,嘴上根本没有个把门的,想什么说什么。
不过道理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要不是他,老杨这辈子可能也就是个在昌乐路上摆地摊的二道贩子,跟杨柳、杨柳妈一家三口过着不愁吃喝但也不会大富大贵的普通日子,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国宾馆住那么久,更没机会参与到这个级别的拍卖会里,甚至根本不会和周蕊相遇相识。
只是这么一想,老杨的命运改变,还真难以说得上是好还是坏。
在普通人看来可能确实变好了,但再仔细想想,也不尽然。
尤其是想到杨柳,徐景行这心里多少有点不自然。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拆散杨柳家庭的罪魁祸首,更在老杨离婚之后始终像之前那样跟老杨相处,给了老杨不少支持,这要是被杨柳知道了,心里肯定会很难过。
但他能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