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尘点了点头,“已经起飞好一会儿了,报纸好看吗?”
“报纸哪分好不好看,都是讲的新闻。”不悔将报纸折叠起来,那种无形的窘迫再度袭来,让她不知所措。
墨北尘仿佛感受到她的不知所措,他将一份葡萄牙语的合同放在她面前,“先帮我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
不悔拿起合同,她悄悄的吁了口气,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北尘,尤其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尤其是他刚刚专注的注视,多少都会让气氛变得暧昧和微妙。
不悔仔细看着合同,然后将理解不了的句子划出来,或者是自己觉得有问题的条款打上问号,这样一来,墨北尘再看的时候,也能重点注意到。
合同看到一半,飞机经过乱流有些颠簸,她眼前发晕,将合同合上,靠在沙发背上吸气,缓解那股恶心感。
墨北尘注意到她的不适,他转头看她,她的脸色雪白雪白的,他倾身过去,蹙眉看着她,“晕机了么?”
不悔低垂着眼睑,胃里翻江倒海的,头也晕得不行,她道:“可能是看合同看得太专注,所以有点不舒服,我靠一下就行。”
墨北尘看着她搁在膝盖上的合同,他拿起来放在茶几上,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先喝点水,不舒服的话就去床上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到了。”
“谢谢。”不悔接过水杯,喝了小半杯水,还是觉得心里难过不舒服,想强撑着就坐在沙发上,但是颠簸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恐怖。
她脸颊微微发白,胃里翻搅起来,她突然推开墨北尘,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头等舱,冲进外面的洗手间,一阵干呕起来。
吐过之后,她的脸色缓和下来,她走出洗手间,就看见墨北尘倚在洗手间外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还好吗?”
不悔摆了摆手,她不想说话,从墨北尘身边走过,然后进了头等舱,晕机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也顾不上面子里子,躺在床上。
墨北尘跟进来,将机舱的门合上,他站在床边,看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躺着,那个模样十分可怜,却又莫名的熟悉。
曾经很多个晚上,墨北尘强制顾浅和他同床共枕,激烈的夫妻之事结束后,她总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拒绝他抱,也拒绝他走进她的内心。
他在床边坐下,抬起手,看着她微微绷直的后背,那股熟悉的挫败感又冒了上来,他收回手,低声道:“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不悔没吭声,墨北尘静坐了几分钟,他才起身走到沙发旁,却再无心工作,全部心思都在不悔身上。许久之后,床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墨北尘阖了阖眼眸,她睡着了。
不悔睡着了,墨北尘没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他拿起她刚才看过的合同翻阅,不悔做事很细致,合同上标记着不少问号。
他看着这些问号,一时发怔。
顾浅也喜欢在看不懂的地方用问号标记,记得她上高三那年,她想要报考帝大,但是她的月考分数线离帝大相差非常大,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央求他帮她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