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慕容歌身边时,慕容筱更是赌气的推了她一把,慕容歌身子一歪,就撞上了站在她旁边的庄慧娴,两个人衣衫交缠,眼看就要一起摔到地上。庄慧娴有孕在身,大家都很明白这一摔将意味着什么,所以全都张了嘴巴,目露惊恐,卞氏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差把眼角撑裂了。
庄慧娴怀的,可不是一般的胎,而是二房的嫡曾孙啊!
卞氏的长子,也就是二房的嫡长孙慕容宇头一回娶妻不淑,性子骄纵也就罢了,嫁进来一年多,肚子也没有消息,也正因为如此,才被卞氏厌弃。半年前董氏偶感风寒,竟然病着病着就病死了,前妻尸骨未寒,慕容宇就在卞氏的安排下娶了庄慧娴。好在庄氏肚子争气,这才半年不到,就有了身孕。卞氏对庄慧娴怀的这一胎很是看重,寻常更是连门都不让庄氏出,所以当她眼睁睁看到庄氏即将摔倒的时候,整个人简直要疯了,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就在卞氏目眦欲裂,所有人魂魄心惊的时候,慕容歌一个漂亮的旋身,抱着庄慧娴在原地打了一个转,虽然惊险,但总算没有摔到地上。两个人停下来再站稳之后,整个房间的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卞氏脸色铁青,想骂人,但是惹祸的偏偏是自己的女儿!
她几乎咬碎了牙根,才把这股怒火压制下去,眼神可怖的盯着慕容歌。
慕容歌心头一阵冷笑,难不成,这也是她的错?
“堂祖母,我做错了什么吗?”慕容歌神色无异,只抬头问向首座,那位明显是一家之主的老人。
二老夫人皮肤微黄,眉目敦厚,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慈善的,反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锋利。传言这位二老夫人脾气阴晴不定,见了本人之后,慕容歌十分赞同传言所说。总之,不好糊弄啊!
刚才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中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二老夫人被慕容歌这么一问,眉梢一挑,便道:“没有。歌姐儿做的很好,要不是你,宇哥儿这个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说完,她一双锐利的眸子就朝躲在她身后,正哭哭啼啼的慕容筱射了过去,厉道:“筱儿,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慕容筱!你多大了?怎么走个路还跌跌撞撞的!”不等慕容筱答话,卞氏就大骂着站了出来,表面上是责骂,实则维护:“老夫人,都怪我将筱姐儿宠坏了,这回,她真是任性过了头,老夫人定不能饶她!”
差点就是一条人命的事儿,竟然只用任性两个字就概括了?
慕容歌瞥了一眼双手护着肚皮,还惊魂未定的庄慧娴一眼,庄慧娴似是感觉到慕容歌的目光,回过头对她感激的一笑,然而面对卞氏的偏心,她却只是咬了咬唇瓣,并没有站出来申诉。
慕容歌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同时闭上了嘴巴。
当事人都不气愤,她上赶着出什么头?
这一家子的糟心事儿,她还是站着看她们如何自圆其说和演戏好了!
二老夫人显然也不是太生气,只作样子似的瞪了慕容筱一眼,慕容筱立马委屈的掉下几颗金豆子,带着哭腔道:“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替您气愤了,您身份尊贵,受人敬仰,可堂祖母竟然就派个庶女来看望您?叔父也是,明明还有更好的人选,却听之任之,什么意思嘛!”
慕容筱简直尽其所能的将矛头往慕容歌身上引。
慕容歌笑了一笑,问道:“筱堂姐,你说的更好的人选,可是我二哥?”
同是庶出,男子和女子的命运却截然不同。慕容华死了之后,慕容锦就成了慕容复唯一的继承者,加上他今年中了状元,朝上朝下与慕容复同进同出,所以很自然便被大家高看一眼,而不是像慕容歌这般,明明是靠能力得来的官职,在外人眼中,却永远都是受父兄馈赠而来。
“看来你也不是真的傻嘛!”慕容筱讽刺一笑。
慕容歌看着她,露出一个比她更讽刺更艳丽的笑容:“我当然不傻,傻的是筱堂姐!我二哥慕容锦政务繁重,除非族中有丧葬等大事,否则他哪有时间回来呢?筱堂姐这么盼着我爹我二哥回来,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明枪暗箭,慕容歌这一年都数不清经历了多少,以慕容筱这点伎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闻言,二老夫人一张脸就有点发黑,慕容筱恨恨的瞪着慕容歌,张牙舞爪道:“慕容歌,你别在这里乱挑拨,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你,明明是低贱的出身,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哼!”
慕容歌唇角弯弯,完全看不出一点生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她道:“我倒觉得,筱堂姐不仅没有自知之明,更是不懂礼义廉耻呢!就不说我本身是有皇命在身,这次探亲,只是办事之余顺道而已,便只说这待客之道吧,我辛辛苦苦跋山涉水给筱堂姐带的礼物,筱堂姐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这是何意?筱堂姐适才故意推我,要不是慧堂嫂帮我挡了一下,我现在恐怕都摔得头破血流了!在京城,还总听人家说江南第一美人慕容筱,待人和善、贤惠温婉,今日一见,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慕容筱一听,登时气得眉毛眼睛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