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
裤袋里的手机一阵嗡嗡作响,守在病床边的陆伯瑞看了眼沉睡的殷怀顺后,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接通电话,那边立刻响起温衡歉疚的声音:“陆先生,苏小姐不肯走。”
闻言,陆伯瑞眉头皱起,冷声道:“一个小丫头你都解决不了?”
“不是……她不肯过安检,我刚刚拉她,她叫了起来,现在我们被机场保安扣下了。”
“……”
“陆先生,要不您过来一趟吧,苏小姐一直在哭……”
温衡声音里满是为难。
眼泪这个东西,一向是最有用的。
苏小艾断断续续的哭了一路,到了机场哭的越发伤心。
虽然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但看着苏小艾这么哭,也觉得有些不忍。
陆伯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先在那等着,等我电话。”
“是。”
挂断电话,陆伯瑞又拨通了容城的电话。
打通后,陆伯瑞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在家还是在公司?”
容城说:“在公司,有事吗二哥?”
陆伯瑞说:“你给佳人打个电话,让她劝劝她表妹。”
“佳人表妹?”容城迟疑了一下,随即了然的笑道:“那小丫头不是去春通找你了吧?殷老大的女儿没有吃醋?”
陆伯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小艾现在在春通机场,让佳人先把她劝回阜城,等我回去了再处理。”
容城应了声好,又问道:“二哥,那女人你不会还没有追到手吧?”
陆伯瑞:“……”
电话那端,容城的笑声丝毫不掩饰,“需不需要给你点经验?”
容城言简意赅的说道:“只要她不对你表现出反感,脸皮厚点,女孩子看着再怎么外向,脸皮也是薄的。”
陆伯瑞捏了捏鼻根,“你当年就是这么追的佳人?”
“差不多,但是……”容城悠悠的补了句:“佳人是口是心非,殷老大的女儿是真的对你不感兴趣。”
陆伯瑞:“……”
……
殷怀顺这一觉睡的有点久,一直到天都黑了下来,都没有醒过来。
期间,她的手机不停的响动,电话都是席少钦他们打过来的。
陆伯瑞拿着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席少钦刚叫了一声‘顺子姐’,就被他一句‘在医院,没空接电话’堵了回去。
不等席少钦仔细询问,他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温衡又打过来了电话。
电话里,温衡说苏小艾接过乔佳人的电话之后,答应了先去阜城。
挂断电话,陆伯瑞看了眼病床上还在睡觉的殷怀顺后,拿着烟盒走了出去。
冬天的夜来的格外的早。
殷怀顺醒过来后,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病房里也黑漆漆的。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她的四肢都十分的无力。
她动了动身体,下体一阵翻涌,但肚子已经没有痛感了。
殷怀顺摸了摸肚子,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病房的门响了,紧跟着灯光也亮了起来。
陆伯瑞两只手里拎着刚买回来的晚饭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问了句:“肚子还痛吗?”
殷怀顺脸上带着刚睡醒的呆怔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等陆伯瑞把手中的饭放在桌子上,回头看她的时候,殷怀顺正掀开被子爬下床。
“做什么去?”
“上厕所。”
殷怀顺刚走进厕所里面,门就被敲响,“……你用的东西没带。”
殷怀顺拉开了个门缝,接过从外面递进来的卫生巾。
脱掉裤子,殷怀顺才发现自己的内裤已经换了。
给她换内裤的人似乎经验不足,内裤的屁股上横粘了两片卫生巾,前面竖着粘了一个。
殷怀顺费力的扯了半天才扯掉,嘴里咕嘟着骂了句:“你特么当这是尿不湿吗?”
解决完,殷怀顺洗了手,刚拉开卫生间的门,陆伯瑞就从一旁走了出来,堵在了她面前。
殷怀顺怔了一下,问道:“你站在这干嘛?”
陆伯瑞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殷怀顺垂着眼不跟他对视,伸手推开他:“挡着路了。”
不等她收回手,手腕就被陆伯瑞攥住。
殷怀顺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看到什么了?”
“佳人表妹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
殷怀顺点点头,转身与他对视:“看到了,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的,但是看到那小姑娘抱着你哭的挺伤心的,我要再过去,恐怕会刺激到她,就先回家了。”
说完,她笑问道:“前女友啊?”
陆伯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殷怀顺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笑道:“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让陆公子看这么认真。”
陆伯瑞松开手,语气平淡的说了句‘没事’,然后先转身走了过去。
因为来了大姨妈,殷怀顺的胃口并不是太好,喝了一碗粥后,她就没再吃东西。
吃了晚饭,陆伯瑞挽着袖子收拾残渣剩饭,殷怀顺歪着身子躺在床上给席少钦等人回了电话后,就玩起了手机,十分的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
收拾完垃圾,陆伯瑞进了卫生间洗澡。
殷怀顺在微信上跟平月聊了两句,平月忽然就打过来了电话。
“怀顺,你猜刚刚谁来了?”
“谁啊?”
“都说了让你猜猜?”
“你前男友?”
“你大爷!”
殷怀顺笑道:“你让我猜的还骂我。”
平月哼了一声说:“懒的跟你绕弯子了,天哥刚刚带着裴茜茜来了。”
闻言,殷怀顺哦了一声,没有多大意外。
“关键是,没一会儿章峰宇也来了,不得不说,五爷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听朋友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警察通缉五爷,帮里老大的位置,七爷根本坐不上。”
“我知道。”殷怀顺说:“天哥有意拉拢章峰宇,他们见面也没什么,发生什么了吗?”
“他们来后,我吩咐妈咪,带着‘公主’去天哥他们的包房,有个刚来的小丫头片子不懂事,惹到了章峰宇身边,那个长得跟‘刚钻’一样的手下,那小‘刚钻’一脚把‘公主’踢晕死过去了,我过去处理的时候,正看到天哥指使裴茜茜去陪章峰宇。”
平月道:“听说裴茜茜因为嗑药的事情,哭闹撒泼了好久,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抛头露面了?看天哥那样子,明显是想把她送给章峰宇的。也不知道裴正峰知道不知道,他那么心疼女儿,会舍得让裴茜茜用身体替冯天拉拢章峰宇?”
上次的事情之后,殷怀顺听说了,裴茜茜一直在家里哭闹。
虽说她也弄不明白,明明是该对自己下手的东西,怎么变成了裴茜茜自己吃了。
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应该跟冯天脱不了干系。
冯天有意迎合章峰宇,那天章峰宇对裴茜茜的热衷,在场的人只要脑子没什么毛病,应该都能看出来。
偏偏裴茜茜就误食了摇头丸,跟章峰宇发生了关系。
裴茜茜明面上吃了亏,但事情确实是冯天想看到的。
这么巧合的事情,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只是,不教训裴茜茜一顿,殷怀顺肚子里憋的那口气实在没办法咽下去。
殷怀顺捏着被子搓了搓,漫不经心的说道:“天哥不说,裴茜茜不说,裴正峰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裴正峰跟我爸表面上在帮里跟七爷平起平坐,说白了,也不过是七爷的手下。天哥继承了七爷的‘事业’,往后‘生意’上的事情,我爸他们自然是要听天哥的。”
平月疑惑道:“那天哥这么做未免也有些过分了,裴茜茜是裴正峰的掌中宝,他这么利用裴茜茜,不怕裴正峰跟他翻脸?”
殷怀顺微微眯了眯眼,心里跟平月一样有同样的疑惑。
冯天比她年长四五岁左右,通俗了说,他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冯天这个人,殷怀顺多少是有点了解。
大概是遗传了七爷的基因,冯天在表面上对任何人都很友好,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所以从小到大,冯天身边就聚拢了不少兄弟朋友。
就算是真有人挑衅他,惹怒了他,他也不会明面上跟那人挑起争端,只会私下解决了。
上中学时,如梁若笙所说,殷怀顺是十足的小太妹。
虽不至于做到欺负好学生和软弱同学的发指地步,但抽烟喝酒染发逃课样样都没落下。
有天晚上,殷怀顺跟一帮小姐妹翻墙跑出去喝酒,凌晨两点多一群人就醉醺醺的回学校。
快到学校的时候,碰到了几个社会无业男人。
那几个年轻男人长年不工作,靠着劫持晚上溜出去玩的学生钱财为生,学生胆子小,又因为做了错事,大多被抢了也不敢声张,这些人在学校周边溜达了两年,都一直没出什么事。
殷怀顺等人被几人拦住后,都有些害怕。
在学校她们虽然嚣张惯了,但坏事是真的没干过,更不用说大半夜被几个大老爷们拦着,当即就吓的两腿发颤。
几个男人逼她们把身上的钱都交了出来,就在她们以为给了钱就可以走的时候,几个男人突然拉住其中两个比较漂亮的女孩子动起手脚。
殷怀顺等人被三个男人看着,那两个女孩被两个男人撕拽到黑漆漆的胡同里。
两个女孩吓得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要,听得剩下的女孩都忍不住身体发抖,低声哭了起来。
高明没有孩子,一直把殷怀顺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殷怀顺上小学的时候,就拉着她跟自己一起练拳,后来殷震又教了她一点防身的功夫。
殷震虽然不拘束殷怀顺什么,但也一直耳提面命的跟女儿说,遇到危险时该怎么做。
保证人身安全要紧,不要害怕事后大人的责备。
殷怀顺在此之前,没碰过这样的场面,殷震跟高明教她的东西她一直也没用过,这一度让她自我感觉良好。
于是,脑子一热,她趁着三个说笑的男人根本不注意的时候,一拳头朝身旁的男人脸上打了过去。
她手劲虽然不大,但男人还是被她打的后退了两步。
男人叫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怀顺已经朝胡同里跑了过去,边跑边叫道:“宁宁!你们快去学校保安室叫人!”
剩下几个女孩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扭身朝学校跑。
借着路灯的光,殷怀顺抱起胡同口的大垃圾桶朝里面跑。
与此同时,身后的几个男人也追了上来。
而胡同里,两个女孩的衣服已经快被扒光,哭声更是一个比一个惨烈,殷怀顺吃力的抱着垃圾桶猛地朝压在女孩身上的男人后背砸过去。
男人大叫一声,刚回过头,殷怀顺一脚朝他面门踢了过去。
两人虽然停止了侵犯,但都朝殷怀顺招呼过来。
殷震跟高明教给她的三脚猫防身功夫,根本没施展出来,她就先被撂倒了。
紧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谩骂声。
男人力气本就大,下手又重,等学校保卫科的人赶来的时候,殷怀顺已经被打晕过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在医院,高明在病房陪着她,殷震去了学校。
那次事情,殷怀顺的那帮小姐们被劝退了三人,剩下的几人,一一被留校观察。
至于那几个男人,因为是晚上,逃窜后就一直没抓到。
后来,她从冯天的好兄弟那里听说,已经查到那几个男人了,但是没有再报警,因为那几个男人招惹了贩毒的亡命徒,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进了重症监护室,另外两个人成了残废。
而这一切,都是由冯天在背后操纵的,连警察去调查,也都以为只是那几人太过倒霉,招惹上了亡命徒。
当时,殷震知道一切后,也只是装作不知道,等到殷怀顺伤养好后,就把她送到了梁家。
回想起种种,殷怀顺越发的感觉事情跟冯天有关系了。
冯天这个人,不会做无用功。
殷怀顺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静观其变吧,你离裴茜茜远点,她这两天心里不痛快。”
平月说:“我知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睡了一下午,挂了电话后殷怀顺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这时,卫生间的水流声突然停了。
殷怀顺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机,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虽然她不喜欢陆伯瑞,但上午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让她忍不住想起曾经的自己跟梁青寒。
以至于,她现在连陆伯瑞的那张脸也不想看到。
白天给殷怀顺买内裤和卫生巾的时候,陆伯瑞顺便买了洗漱用品。
洗完澡出来,他只裹了条浴巾在腰间,而病床上,殷怀顺已经闭着眼侧身躺下。
陆伯瑞看了她一眼,把头发擦拭干后,就关了灯走到了床边。
他自然而然的掀开被子在一旁躺下,也不嫌病床的空间狭小。
殷怀顺立刻睁开眼,回头道:“旁边不是准备的有床吗?”
话音落下,陆伯瑞已经伸出手朝她腰间搭了过来,随之男人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扑了过来。
殷怀顺翻过身伸手推他:“拿开你的手,都说了那边有床,你下去!”
“你喜欢我?”
“什么?”
“那为什么吃醋?”
殷怀顺愣怔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陆伯瑞说:“那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殷怀顺无语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被子下,陆伯瑞摸索着握住她的手,语气沉沉的说道:“她年纪小,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理解通透,过两天我回去会跟她说清楚。”
听到他的话,殷怀顺的大脑里再次响起那句‘男人的话本来就不应该信’。
那些话是说给苏小艾听的,但何尝又不是对自己说的?
曾经,她以梁青寒为天,只要他说的话,她就无条件的选择相信。
可结果是,梁青寒背着她跟张贞约会,连分手,都是在他跟张贞的婚事订下以后才跟她说的。
随着阅历跟年龄增长,殷怀顺越发明白,人生能拥有一份真情到白头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人生的几十年,所有固定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更不用说人心。
“说不说是你的事情,不用给我汇报。”殷怀顺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咱们目前为止的关系,不过是朋友加炮友,你跟你前女友的事情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说完,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她背对着他,陆伯瑞竟然也没有再动她,更没有说什么。
殷怀顺白天睡足了,这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但没一会儿,她竟然听到了身后陆伯瑞平稳呼吸声,似是睡熟了。
殷怀顺心里莫名的窝气,白白浪费了她这么长的话,连个屁都不放一声!
殷怀顺瞪着眼望着亮着光的窗外,越窝气越没有睡意,听着身后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的烦躁。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无法忍受的坐起身准备下床。
这时,已经睡着的男人,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不睡觉去哪?”
“太挤了睡不着!我下去睡!”
“……”
停了一会儿,陆伯瑞松开手,坐起了身:“睡吧。”
说完,他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衣服穿上,拿着烟盒跟打火机走出了病房。
望着关上的房门,殷怀顺心里没觉得通畅,反而更加憋闷了。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自骂了句“你特么就是神经病!”然后又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陆伯瑞离开病房后就没有再回来,殷怀顺不知道躺了多久才有了困意睡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陆伯瑞拎着早饭才回来。
但没等他进病房,护士就叫住他问道:“病人去哪了?她身体没事了,你们可以出院了。”
陆伯瑞微微皱眉,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除了床上的蜷缩在一起的被子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殷怀顺连人带东西都不见了。
放下手上的早饭,陆伯瑞掏出手机拨通了殷怀顺的电话。
电话刚打通,那边就被接通。
殷怀顺打着哈欠说道:“我爸爸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医院那边要是有事,麻烦你帮忙办了吧。”
“你现在在哪?”
“在回家的车上啊,怎么了?”
“在家里等着我。”
“等你?你不回阜城?”
“不回。”
殷怀顺懒懒的嗯了一声,“我把钥匙放在房东那,你去了直接找房东要钥匙。”
说完,不等陆伯瑞再说话,她就将电话挂断。
……
殷怀顺刚到家,高明就打过来电话,说要去接她。
挂断电话,殷怀顺也懒得洗头发,照旧画了个大浓妆,挑了一身颇为前卫的衣服走了。
路过房东家门口的时候,殷怀顺停顿了一下,她心里别扭的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钥匙放下走了。
等了十多分钟左右,高明就开着车来到。
看到殷怀顺的装扮,高明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你爸爸看到你这么收拾自己,今天你们父女俩又免不了一顿吵。”
殷怀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只说让我去相亲,可没管我穿什么?”
高明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说:“待会儿买条围巾,露那么大的脖子多冷啊。”
殷怀顺拿起他放在车子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烟一边点着一边说:“我可是最跟您亲了,您可别跟我爸一样,不然我连您也不理了。”
高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叔是为你好,你还不跟我亲了,看来叔也要做好以后去养老院的准备了。”
殷怀顺笑着把点着的烟递到了高明的嘴边,讨好的说:“放心吧,等您和我爸老了,我就专门给你们买个小别墅住,怎么说也不能让您去那地方住。”
听到她的话,高明嘴角攒起欣慰又开怀的笑,张嘴抿住了她递过来的烟。
到地方后,高明再三嘱咐道:“既然已经来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忍耐过去,不要半路把人丢了自己走了,你爸这次是认真的,你别火上浇油。要是你真不喜欢对方,我会帮你劝劝你爸,知道吗?”
殷怀顺讨喜的给高明做了个敬礼的姿势,连连点头:“一切听从高队长的吩咐,请组织放心吧。”
高明被她逗笑,“你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快去吧,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下了车,殷怀顺看了眼腕表,时间刚好十点左右。
咖啡店已经开门,但客人还不是很多,店里显得很安静。
进去后,服务员带着殷怀顺朝里面走。
到达预定好的位置,一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看一份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