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精简行装,他们人虽多,但一共也只有两个帐篷,三个主子住一个,七个奴才挤在一个大帐篷里。皇上带着容菀汐,直奔那大帐篷而去……
“朋友……”身后有一人叫了皇上一声儿,但皇上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旧快步往前走,几步到了帐门口儿,撩开了帐帘,这才回头道:“我来拿阿三的东西。这小子面皮儿却挺薄,自己不好意思过来。”
“我知道在哪儿,我给你拿吧。”这人很是警惕。
皇上笑道:“如此,可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原本你们收拾东西已经很忙了,我们却还这么不识相地过来叨扰。”
“朋友客气了。朋友留下阿三,其实我们兄弟们心里都很感激。”说话间,这人已经到了近前。
皇上便不好再撑着门帘,撑着门帘的手放下了,一抱拳,道:“有劳你了……对了,我这么贸然到你们的帐外来,实在有些不妥,且刚刚的事儿,也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否有误会,你先找着,我去你们少爷帐子里,和他说会儿话。”
“好,等我找着了,给朋友送过去。”这阉人道。其实他原本也不想让皇上进他们的帐子里去,正想着要说几句客套话,以让皇上在外面等着呢。不想皇上自己主动说了,却是省去了他一番口舌。
皇上带着容菀汐往一旁主子的帐子走,魏少爷听到了声音,已经出了帐子迎出来,笑道:“怎么还劳烦风兄亲自过来呢?风兄派人说一声儿,我们给你送去就是了。”
“误会误会……”皇上一抱拳,手却是并未出斗篷,只是意思一下罢了,四下看了看,道,“不如魏兄请我们到帐子里去说?”
“这是自然,岂能让风兄弟在外头吹冷风呢?”魏少爷道。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上也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闲谈着,往帐子门口儿去了。容菀汐自然不好跟在男人身旁,故意慢了一步走着,看起来是守礼数的样子。
魏少爷掀开帐帘,是等着皇上和容菀汐进去的意思。容菀汐撩了下大氅,将大氅用手分向两侧,以作方便行走之用。皇上边和魏少爷说着话儿,边很自然地撩开大氅进了屋。一阵风吹来,吹卷着地上的白雪、随着醉梦长的粉末一起,吹进了帐子里。
皇上觉得量已经差不多了,因而手在大氅里搓了几下,将粉末都搓在了地上,风一吹,粉末贴着地面四下散去,如同被吹进来的雪一般。
手上干净了,皇上这才伸出手来抱拳道:“魏兄见谅,其实在下并不是想要挖魏兄的人,只是看那阿三的确是个忠烈的汉子,想来一时犯错,也是可以原谅的。便善做主张,留下了他。想着等魏兄和三老爷的气消了些,再将他送回来。”
“黄兄多虑啦”,魏少爷笑道,“不过是一个家丁而已,若是黄兄相中了,我们直接送给皇兄又何妨?黄兄只管用来看家护院便是,还送回来做什么?”
“不是这么说”,皇上笑道,“我当魏兄是朋友,岂能做这般挖朋友墙角的不义之举?只是刚才阿三正愧疚已极,我也不好当着他说出这番打算来。因而借着给他拿东西的事儿,特意过来和魏兄解释一番。还望魏兄千万见谅啊。”
“再说再说……”魏少爷笑道,“不过是一个家丁而已,莫要影响了你我的兄弟情义。哎呦!黄兄瞧我这帐子里,连个坐下的地方都没有,也太简陋了些。”
“好在是个大帐篷哪”,皇上笑道,“我那帐篷才叫可怜,堪堪能弯腰站着罢了。”
皇上看了正躺在床上闭眼皱眉,一脸虚弱痛苦样的“老爷”,道:“伯父有恙在身,需要清净,在下便不在此多做叨扰了,咱们等下路上再聊。”
“也好,我这边也快些收拾一下,免得耽误了行程。”魏少爷觉得有些头晕,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便也不留着皇上。
皇上带着容菀汐出了帐篷,见外头还有一人在调校马车,便上前去,笑道:“马车在雪地里走,需要每日调校,实在麻烦。我看你手法儿不错,可比我那些家丁调得快多了。”
皇上在说话之时,容菀汐已经站到背风向的地方去,好像要学这人怎么调校马车似的。手心儿里的醉梦长,便随着风吹了过去。
这阉人一心都在马车身上,且皇上又是从厂公的帐子里出来的、还是魏泽亲自让进去的,他有什么担心的?因而只是随口客套道:“你们是不常在雪国,所以不熟练罢了。等过几日熟练了,调校起来也容易得多。”
皇上笑道:“等下咱们到了燕雀镇,若你得空儿,可否去教一教我那几个家丁?虽然孰能生巧也是一说,但若有人指点一下,想来能进益更大一些。”
“好说好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因着一路和气,只是一个小忙,他自然会帮。只是心里却想着:“怕是学会了,你们也没有用到的机会。到了燕雀镇之后,赶车的事情就要我们来了。”
“如此可就说定了,到了燕雀镇,我可定要来寻你的!”皇上笑道。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说不叨扰他做工,往自帐篷那边回。
回到帐篷里,只见阿三已经晕倒在一堆收好的棉被上。皇上得意道:“自打从宋望那里要来了真方子,药效可是更强了些。就连他们这些内力深厚之人都敌不过。有了醉梦长,咱们恣肆江湖绝无大碍,天下间都能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