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刻‘贱人’二字，将军觉得如何？”楚玄胤冷笑了一声。
常婉柔一面哭着，一面狠狠摇头。
在面上刻字是在最低等的奴隶身上刻下印记的手段。
如若程立武真的这么做了，她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她若是腿上有伤，还会有人怜香惜玉，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喜欢一个脸上疤痕蜿蜒成“贱人”二字的女人！
“将军快些，本殿没多少耐心了。”楚玄胤不敢走出这个琅瑗殿，他总觉得慕容止就在等着收拾他。
所以，他要在这里，狠狠折磨程立武和常婉柔。
凭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痛苦，明明自己才是天之骄子！
程立武蹲下身去，碎瓷片慢慢靠近常婉柔的脸。
常婉柔像是一条被人悬挂起来的鱼，丧失了挣扎的能力，只能不住地哭着。
这一刻，流泪成了她的本能。
程立武打量着这一张脸。
楚玄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看来自己先打常婉柔一顿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鼻青脸肿，毫无美感的女人呢？
就楚玄胤以为程立武要动手的那一刻，程立武忽然回身，将自己手中的碎瓷片狠狠掷了出去。
一个侍卫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退，压到了后面两三个侍卫，程立武抱起常婉柔，忽然就往窗外冲去。
“拿下他们！”楚玄胤厉声嘶吼着。
程立武将桌椅尽数朝自己的身后踹去，几乎不敢回头去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对自己刚刚做下的决定后悔。
只是那一刻，他想起自己和常婉柔初见的场景，到底是存了几分恻隐之心。
许是因为有英雄救美的感觉加持，现下的程立武，要比从前更英勇几分，他闪身躲开了几把刀，在跳出窗口的那一刻，朝后狠狠掷出了一把匕首，正是宋小九先前扔进来的那一把。
“殿下。”那几个侍卫皆是看着楚玄胤。
“罢了，”楚玄胤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恨意和怒气，沉声开口，“程立武既然这般，肯定是不敢回将军府的，本殿记得他从前手上还有一个兵符，大约能调动京中五千人马，他既然今日未带，肯定就是放在家里了，你们去他家中，把这个兵符给本殿取来。”
说完，楚玄胤忽然红了眼睛，“要是再出什么差错，你们就等着黄泉路上全家团聚！”
那几个侍卫不敢有误，赶紧夺门而去。
琅瑗殿旁一棵树上有两只鸟扑啦啦飞起，像是被人惊动好眠。
影二敲响了慕容止的房门。
“九千岁，”影二弯身，恭恭敬敬开口，“太子已经派人去了程立武府上了，宋小九在这之前，也已经把东西放进了程立武的家中。”
原本按照宋小九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今天晚上这么蜿蜒曲折的剧情，楚玄胤会直接去程立武的家里。
不过歪打正着，现在若是找到，楚玄胤只会更加激动，无法思考。
“嗯，”慕容止应了一声，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她人呢？”
影二知道这几天慕容止与宋小九虽疏远许多的，到底心中还是惦记着她的。
影二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慕容止这样，还是不希望慕容止这样。
九千岁自从与宋小九相识以后，有人气了许多，若是能在一起，当然是好的，以后也能常常看见九千岁笑。
可是他又怕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同三殿下一道离开了……”影二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慕容止手上动作忽而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