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看了眼皇上,踌躇半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皇上,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自从太后娘娘让您放过镇南……荣臻一马之后,您就再也没去看过太后娘娘了,皇上,您这又是何必
呢,太后总归是您的生母啊!”
“正因为她是朕的生母,她这样做才让朕失望寒心!”想到荣臻,皇上便想到了太后逼迫他的事情,荣臻是她的儿子不假,那他就不是了吗?她只想着小儿子,难道就不顾及大儿子?
“张权,你跟在朕身边几十年,你是看着朕怎么对荣臻的,可他却不满足,非要抢走朕的江山!”
张公公了解的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失望寒心,他一直厚待荣臻,结果却养了匹白眼狼,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会生气愤怒。
只是……
“皇上,荣臻已经被流放边疆,他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了,总归您也答应了太后娘娘的请求,如今解决了困境,但是您们母子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张公公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皇上听着,脸上冷色倒也平和了几分,但他并没再说什么,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无需多言,照着朕的话去回禀便是!”
张公公叹了口气,随即退了下去。
慈宁宫,太后准备了一桌子的午膳,这会儿坐在桌子边,翘首以盼,宫女将张权公公迎了进去,见到张公公,太后忙站起身,眼底充满了期待:“如何,皇儿可应下了?”
张公公先是给太后请安问好,而后才躬着身子回答太后的话:“太后娘娘,皇上政事繁忙,实在是抽不出空,皇上让老奴转达他的愧疚,皇上说了,有空一定会来看望太后娘娘的。”
“他哪里是政事繁忙,他分明是不想见哀家!”闻言,太后眸色瞬间黯淡了几分,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是在怪哀家。”
张公公见太后神色憔悴,两鬓也新增了不少白发,他知道自从出了荣臻的事情之后,太后娘娘一直都忧心忡忡,一宿一宿的睡不好,如今皇上还在气头上,母子俩这样置气,如何是好啊!
张公公打小伺候皇上,对太后充满了敬重,如今见太后精神远不如从前,心有不忍,开口宽慰道:“太后娘娘,您别这样想,皇上是孝顺您的,皇上现在只是没想明白而已,过段日子就好了。”“张公公,你不用劝哀家了。”太后摆了摆手,神色悲痛不已:“哀家逼他留下臻儿的性命,他到底是心有怨恨,觉得哀家偏心臻儿,所以不肯见哀家,哀家也认了,哀家知道这件事是哀家做得不对,可哀家
也没法子啊!”
其实她逼着皇上放了荣臻,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两个都是她的亲生孩子,偏偏弟弟谋朝篡位,虽然罪大恶极,但她终归是个母亲,她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送死啊!
太后默默垂泪,张公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心里跟着干着急。
皇上一直都不来慈宁宫,太后也没有用膳的心思,她命人撤下饭菜后,由宫女扶着去了内殿歇息。翌日,是霍逸被问斩的日子,当侍卫前去天牢准备带走霍逸时,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只见霍逸被铁链捆着,人好像昏迷着,他的双手却被斩断在地,手腕伤口淤血不断,似乎是被感染了,而且最残忍的
是,他的嘴不知被谁用烙铁烫过,上下嘴唇被粘在了一起,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流淌着脓水,看着恶心极了!
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折磨成这样的?
几名侍卫相互看了眼,这样的事情没传到上面,就说明是上面的人故意为之,既是如此,他们没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想通了这些,几名侍卫装作无视般将人绑到了囚车上。
而另一边,监斩台已准备完毕,荣千钰和阮郡贤以及楚王相继来到了监斩台,此次监斩霍府满门,皇上任命荣千钰为监斩官,阮郡贤和楚王为副监斩官。
侍卫将霍府满门压上了邢台,霍府一门一百二十八口人,全部身着囚衣跪在地上,所有人目光呆滞,神情木讷,许是获罪那晚哭得太厉害,因此哭干了眼泪,这会儿一滴眼泪也没有。
荣千钰见一切就绪,沉声命令:“来人,验明正身!”
距离监斩台不远处,隐约可见一蒙面女子正靠着墙角静静的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