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的巫袍飘逸,华裾摇摇,一双黑濛濛的眼睛美丽的无可言说,她坦然地望着师傅:“皇上。”
“什么?”
“皇上,徒儿喜欢上了皇上。”
“不行!”巫师斩钉截铁,他英俊如玉的脸紧绷,目光严峻又严厉地看着徒弟,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喜欢上皇上。”
“为什么?”少女坦荡荡。
巫师背转身子,敛下眼底隐忍不发的情愫,声音比先前更严厉了几分:“不为什么,总之你不能喜欢上皇上,也不能喜欢上任何人!”
……
师徒俩的谈话第一次不欢而散。
次日,年轻俊美的帝王亲自下榻巫师的炼药房与他席地而谈,他淡去了身上九五之尊的威严,言语很诚恳:“大师,朕心悦长秋,恳请赐嫁,孤定会珍视她如珠似宝,并择吉日立她为后。”
巫师俊容恬淡,嗓音清越:“陛下,护国巫女不可以入皇家,她肩上的责任是守护皇上以及佑泽吾国,为皇上和天下的黎民百姓祈福。”
年轻的帝王容颜如画,脸庞清冽绝美,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海一般的深沉,仿若能洞察人心:“大师,这两相并不冲突,长秋他日若为朕之后,母仪天下,一样可以照拂百姓,福泽吾国。”
巫师垂下沉熟内敛的眉眼,不紧不慢,为帝王斟上冒着袅袅白烟的香茗:“皇上,乐乐是臣替自己择的妻,终有一日,她将站在臣的身旁。”
一时间,空气静止,巫师的炼药房针落可闻。
皇上是沉稳的,帝王家的波云诡谲早将他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他轻抿了两口香茗之后,斯斯文文的开口:“本国虽然有这样的先例,但是却并不多,大师在吾国的身份地位超然,可谓举足轻重,师徒成婚并不能美誉天下,大师可否多方考虑?”
巫师却道:“不瞒吾皇,乐乐是臣苦苦寻找了的几辈子之妻,臣闲时,无意窥得了自己的前世,而微臣与乐乐本有生生世世的夫妻之缘,只是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波折,这才使我夫妻二人不能团聚,所以这辈子,臣要重修与乐乐的缘分,使我夫妻二人的夫妻缘能够永生永世蒂结下去。”
……
谈话再次不欢而散,年轻的帝王深爱着时常与他相伴的巫女,自是不肯放手。
“艾……艾公子……”
蓦然,许凝雪捂着受伤的额头,期期艾艾的提醒他:“水烧开了,烧鸡也要糊了。”
艾泽希这才恍然如梦中醒来,动了动手中的拨火棍。
当真是南柯一梦,他竟然由手稿似的剧本想到了这么多,恍如亲身经历。
“那拿杯子来装水吧,有没有盆儿?打点水去给悄悄洗脸,再把这烤鸡也拿去分好。”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嗓音低沉沉稳,让许凝雪和郭玥分别去做事。
郭玥和许明雪觉得自己一瞬间沦为了服侍人的小丫鬟,而席悄悄则变成了公主或等待人服侍的千金大小姐。
郭玥脸上的幽怨与不满没能逃过艾泽希的眼睛,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事实不就是如此吗!乐巫女在这个地盘就是唯一的公主和女王,围绕着侍候她的仆人一大堆,什么事都不用她自己动手。
……
席悄悄坐在平台上,小口小口秀气的撕着鸡肉吃。
许凝雪站在平台旁,手扶着台子,仰头看着席悄悄。
她发现悄悄真爱坐在平台上,她动不动就手撑着平台跃上去——以前自己好像没有发现她有如此的奢好。
她再次对席悄悄感叹:“他对你真好。”
席悄悄头也不抬,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嗯。”
“但是,看着又不像是男女之情,他对你好像是……”许凝雪观察入微,总感觉艾泽希对席悄悄是一种很纯的感情,不是参杂着男女之欲的那种,倒像是父兄之间的那种感情。
席悄悄轻描淡写的打断她的臆测:“艾副总恭敬守礼,他知道我是律骁的妻子,所以处处尊重我。”
也只能如此了,许凝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放弃这个问题。
而席悄悄此时却想的是,她看过艾泽希写的那个剧本,巫师和他徒弟的主要矛盾来自于,巫师认为他的徒弟是他前几世的妻子,这辈子必须要和他在一起!可徒弟却认为,一对男女必须要两情相悦,才能成为情侣和夫妻。
徒弟认为,她和师傅不是两情相悦,她喜欢的人是年轻的帝王,而年轻的帝王也喜欢她,他们两个人已经互相心悦对方很久。
可是她对师傅只有师徒之情,她尊敬师傅,是如兄、如父的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