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顾衣会借机和元乐帝开口提出丰厚的赏赐,而顾南月与周芍两个人手心也捏了把汗,甚至生怕顾衣想借着这个机会下道圣旨为她赐婚给李明渊和李离。
却没想到,顾衣叩拜道:“皇上厚爱,臣女不敢居功领赏。”
见顾衣推脱,元乐帝笑道:“君无戏言,朕既然说了要赏便就赏,你何必推脱!”
说到后面的时候,元乐帝的尾音微微上扬,顾衣前世跟在元乐帝身边多年惯会的是察言观色,便知元乐帝生气了!
见元乐帝这般,顾衣连忙解释道:“臣女雕虫小技,不过是在皇上面前献丑,若是皇上重赏臣女必定会惶恐不安的。”
小女儿清脆的声音解释道,带着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不谙世事,元乐帝见她这般说心中方才生出的不喜淡了几分。
顾衣抱着箜篌站在那里,歪头想了想,倒是真的思索起了要什么一般,想了会儿却见顾衣说道:“皇上若是赏,那就将这张箜篌赏给臣女吧。”
一张箜篌而已……方才元乐帝赏给周芍和顾南月的东西都比顾衣所要丰厚的多,显然元乐帝对于顾衣比之那两人更加赏识,所要的东西竟然是这么轻!
众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元乐帝也是愣了愣道:“朕金口玉言,你就只要张小小箜篌?”
顾衣笑道:“好音律者,甚少能碰到合心意的乐器,臣女与这张箜篌有缘,还请皇上割爱!”
顾衣说的率性,又带着她这个年纪少有的天真浪漫,答话之间落落大方,不似一般的千金小姐一样惶恐不安。
倒是让元乐帝心中更生了几分欢喜笑道:“你都这般说了,若朕不赏的话岂不是朕小气了,这张凤尾箜篌,就赐给你。”
顾衣跪谢道:“谢皇上恩赏!”
虽然顾衣赏赐之物并不丰厚,但是却见元乐帝对她称赞有余,可见非常合元乐帝的心意,讨了皇上的欢心可是比任何的赏赐都要来的实际啊。
顾南月和周芍两个人看着顾衣的眼神都恨的滴血了,在座的那些大家闺秀以一种羡慕和嫉妒的复杂神情看着顾衣,也不知这顾家四小姐走了什么好运,第一次进宫非一举得了皇上和皇后的欢喜。今日在宫宴上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在长安城中还有谁敢轻瞧了她!
临氏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顾衣,原本以为今日在宫宴上能让顾衣无翻身的机会,却没想到被她轻易的化解了!
箜篌?端居中虽然她没能安插的进去人,但是顾家都是她的人,这顾衣整日的在端居中深居浅出,也从未见她拜过师怎么会箜篌,而且技艺这般高超,连宫中的梨园弟子都比不过她!
得了皇上的夸赞,今日在宫宴之后,这长安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怕是要换了!
想到这里,临氏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恨和不甘,在卫王妃耳边低语了几句,顾衣目光微微的扫过临氏和卫王妃身上,却见她方才落座,卫王妃忽然含笑开口道:“四小姐这箜篌技艺高超非常,也不知是师承何人?妾身也好音律,若有机会当拜见下这位大家!”
卫王妃这般一问,元乐帝似乎是才想起来一般,好奇道:“朕未曾听说过当世有善箜篌大家,不知是哪位隐士高人,可能为朕引荐一番。”
顾衣抬眸,对上了临氏不善的目光,顾衣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道:“臣女并未师承大家,箜篌技艺启蒙者乃是家母!家母已然逝去多年……”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衣的语气中带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惆怅之意!
顾衣的话说出口,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早就听闻当年的顾国公夫人沈如是闻名长安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没想到会这样古老的技艺都会。
顾衣在众人面前提到亡母,让在场的一些女眷们,尤其是年纪大的不由得想到了当年关于顾至远与沈如在长安城中那一段才子佳人,以花灯结缘的传言。明明是门当户对的一段良缘,谁也没想到最终生生的成了一段孽缘。
尤其是当年那些与沈家交好的老夫人们,看向临氏的眼神多了一层复杂之意,见了顾衣这般乖巧懂事落落大方全然不如传闻中一样,更生了一层怜惜之意了。
那些贵夫人的眼神让临氏如坐针毡,她没想到今日宫宴陷害顾衣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顾衣无端的在宫宴上提到沈如!如同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心中明明将顾衣恨的滴血,面上偏偏还要维持着惯有的温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