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章兰因的哭声渐渐的止了,顾衣的衣服沾染上了她的鼻涕和眼泪都皱成了一团!
许是抱着顾衣好好的哭了一顿之后,章兰因情绪稳定了许多,虽然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但是总不至于似方才她来的那般失魂落魄了。
顾衣从怀中掏出方帕子,给章兰因脸上泪水一点点擦干净,这些天照顾顾泓久了,动作连带着都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一个人素日里冷漠疏离惯了,如今难得的这般温柔,脸上的神情认真专注。柔和的如同春雨过后第一枝新生的枝桠一般纯粹,看的直教人移不开眼!
章兰因先是呆呆的看着,后不知抽了什么疯一般搂住了顾衣道:“小衣衣,我要是男子一定要娶你!”
又搂又蹭,什么便宜都占尽了,也不想想若她真的是男子的话也不知会被顾衣喂了多少毒药下去呢!
顾衣嘴角抽了抽,十分冷漠无情的将十分可疑在占她便宜的某人推开,面无表情道:“可好些了!”
章兰因狠狠的点了点头,她之所以这般萎靡不振,是因为心事在心中憋的太久了,却无人可倾诉只能自己一个人憋在房间中发脾气,本是不大的事情却是因为多年的心结越陷越深,最终落得这般。
如今哭了一阵又搂了顾衣好一阵子,憋在心中的心事也都哭了出来,心中也不会如同之前那般烦闷了。毕竟……是章兰因,长安城中出了名的小霸王,定然不会如同一般闺中女子一样为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悲春伤秋将自己困住太久的,除非是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见着章兰因的情绪稳定了些,顾衣面无表情的将章兰因推开。看着身上被章兰因蹭着的鼻涕和眼泪,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章兰因见顾衣此番模样,讪讪的笑了——她忘记了,顾衣有轻微的洁癖的。
顾衣没带换洗的衣服,章兰因身高比她高,她的衣服自然是穿不下的,只好忍受着身上某一处的粘腻,站起来嫌弃的看了她那比狗窝还邋遢的闺房,将紧闭的门和窗户打开,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带来丝丝暖意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不紧不慢的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吩咐莲藕上茶,动作熟练只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端居了——她与章兰因之间断然不会客气!
莲藕见着房门打开,自家小姐虽然哭过但是脸色已经好多了,不似之前那般的阴沉,再看着一脸淡然的四小姐,心中对于四小姐多了曾佩服。
在这世上,除了夫人之外,能够哄的好小姐脾气的也就只有四小姐了。哪怕……自家小姐还比四小姐大上一岁多呢。
“你是如何知道,章……家主还活着的?”顾衣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开口问心境已趋向于平和的章兰因道。
毕竟这些年章兰因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从未在下人的口中听到有关于章家家主的只言片语,可见章夫人保密工作做的有多严实。顾衣倒是好奇,章兰因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何会忽然关心起当年的事情,为何会知道这样的隐秘。
见顾衣问及此处,章兰因的神色黯淡了片刻,道:“是从娘和福伯的对话中听到的。他们说到爹……还活着!”
福伯,章家的大管事,在章家多年,很得章夫人的信任,很多秘密事情都是福伯在暗地中处理的。
顾衣听了章兰因的话,眉头挑了挑道:“你偷听你娘和福伯的对话?”
章兰因脸上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我还不是担心我娘,她自从青云镇回来之后整个人情绪都不对劲,我也是担心她所以才会……无意间听到的。”
在顾衣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章兰因终于泄气一般瘫倒在椅子上,烦恼的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天我零花钱没了想要去娘的书房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谁想到娘会忽然回来和福伯说这一番话……”
“既然这些年父亲还活着,那么这些年他又去了那里?现在又在哪里?”顾衣一连串问道。
章兰因连连的摇头,说道:“在听到他们提到爹还活着的时候我有些激动,就直接的冲出去问娘了,谁知道他们看到我就什么都没说了……”
顾衣的嘴角抽了抽,章兰因到底还是太稚嫩,换做是她,必定将来龙去脉听完!怎么会这般冲动的跑出去!
“我没想到我娘会这般……”说到此处的时候,章兰因也是一脸委屈道:“我都这么大了,有权利知道关于我父亲所有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还瞒着我。衣衣,你说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