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神情清冷,眼神暗沉到可怕,左手边,摆着捏碎成粉末的酒杯。
而罪魁祸首,表面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画舫四周,但是手有意识没意识的捏着衣角,泄露出了心中的紧张。
凌雪风和宋辞年两个人,一左一右端着酒杯……看好戏!
“今日之事,有什么可说的?”李离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脸色肃然的可怕。
本来因为被李离见到她捉弄肖铸之事顾衣还有几分惊慌,却听李离以这般质问的语气同她说话。
他同美人游湖她只当做没看见,而她不过捉弄下登徒子又怎么了!当下顾衣眉头一挑,冷哼一声迎着李离清冷的目光,反问道:“今日不过是从沈家回来,不知王爷所问的是何事?”
李离习武之人眼神好使,方才她与那肖铸走的那般近,手搭在肖铸的肩上笑靥如花的不知同他说了什么。那一刻,李离心中剁了肖铸的心都有了。
李离看的可是一清二楚。而如今,却和他装无辜。
“咔擦”一声,又一个杯子碎在了李离的手中,看的宋辞年肉疼,白玉酒杯,一个价值百两呢。
李离不说话,阴测测的目光就盯着顾衣看。
顾衣是最怕李离这种眼神的,目光清亮如雪,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顾衣看的头皮发麻,顶不住。
顾衣一撇嘴,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恶人先告状做无辜状道:“是肖铸先调戏我的!”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转眼间为什么会被李离拎到了画舫上,李离为什么会生气。只是碍于李离淫威之下,不得不妥协道。
她倒是理直气壮,李离淡淡的瞥了顾衣一眼道:“暗卫。”
不说本身之前沈家在她身边留下的暗卫,就是从离王府送到她身边的两个暗卫定然是一直跟在顾衣身边的。遇到登徒子,只要顾衣不阻止自有暗卫来收拾,何须她亲自动手。
原本硬着脖子跟李离说话的顾衣,被李离一戳破,面上带了几分心虚的神色。
若非是仗着有暗卫在身边跟着,她也不会那般淡然。明明只要稍等片刻,暗卫必定会出来收拾那群人的,可是顾衣偏偏没有。偏偏不惜牺牲色相,自己亲自收拾肖铸出气。
而她行事自有分寸,自然不会被肖铸占到任何便宜的,只是不知,李离凭什么那般生气。
顾衣是个聪明人,与别人相处分析形势顺势而为,但是许是她天生与李离八字不合,一遇到李离便就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方才是有意为之出气来的。
却见顾衣那双凤眼看了李离一眼,嘲讽道:“我行事素来喜欢亲自为之,不喜麻烦别人。”
李离气结,面色冷的更厉害。
一旁的浓华愕然的睁大了眼,显然没想到看起来非常乖巧的小姑娘,竟然敢触及到李离的逆鳞,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敢同李离这般说话。
一旁的宋辞年与凌雪风倒是十分淡然的喝着茶。他们都亲眼见到过顾衣将茶水泼到李离的脸上,与李离顶嘴,倒是司空见惯了。左右李离又不能拿顾衣怎么样。
方才他们看向桥上的时候,他们的眼力没有李离那般好,并没有看清楚顾衣身边的男子是谁,李离脸上的神情瞬间就阴沉下来,脸上乌云密布一副逮到顾衣红杏出墙的模样。
而后他们都挤到画舫边上看热闹的时候,却见顾衣身边的那个男子忽然从几丈高的石桥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桥上就跟下饺子一样落了不少人下来,而后画舫略微晃动了一下,他们只听见耳边风声而过,待回神的时候李离手中提溜了一脸愕然的顾衣下来了。
肖铸在长安城中的名声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仗着父亲的官威在长安城中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没想到不长眼招惹到了顾衣头上。
不远处水面肖家下人可劲的折腾,叫唤着救人,可偏偏肖铸在长安城中名声太差,在知道他落水之后周边的船只画舫都跟躲瘟疫一样躲开了,更不要说是帮忙救人了。
肖铸不识水性,后面就算能打捞上来,也不知是生是死呢。
再看看脸上乌云密布的李离一眼,凌雪风和宋辞年两个人心中忍不住小小同情了肖铸一把。
这厮,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凌雪风喝了口酒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宋辞年轻咳一声,打趣脸色依旧没任何缓和的李离道:“肖铸德行你也知道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