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些在风声过了之后依旧与顾家暗中有来往,过起了寻常人的生活。”
“那些留在长安城的独孤家的后人,都改姓了傅!”李离的声音波澜不惊,“‘傅’即‘负’之意,意为我们李家,负了他们独孤家。”
说到此处的时候,李离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先祖感到羞愧。听信周家谗言,将功臣后代赶尽杀绝,留给后世的却是居心叵测的扶持之人。
“若是如今顾家与独孤家如今还有来往的话,难怪你会一直盯着顾家了。”许怀言一脸明了道,看着李离气定神闲的样子,许怀言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你那般在意顾家,莫不是认为独孤策陵寝线索图,就在顾家呢!”
因为激动,许怀言动作大了些,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恰好对上李离似笑非笑的神色,还打趣他道:“嫂夫人的手劲不减当年啊。”
看着李离这般模样,许怀言不禁咬牙。
“若非是你,你嫂子又怎么会拿擀面杖来抽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嫂子都没再打过我了!”许怀言控诉道。
他不过是,因为一时间胡乱说错话,以为李离觊觎独孤策陵寝中那虚无缥缈的丹药——却被这人记住了。
从茶楼回来,刻意的带他去烟花巷转了一圈,到了夜半的时候才回来。他一脸肃然的模样,许怀言还以为是有什么正经事情要办呢。
结果一回到府上,身上那胭脂水粉的味道就被自家那母老虎闻了出来。他解释说是与寄舟出去办事去了烟花巷,以祈求的目光想要李离为他作证。
结果,那厮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家那母老虎又怎么会相信霁月清风的离王会跑那样的地方去,认定是许怀言撒谎,从厨房抄起了擀面杖将他一顿胖揍……
而此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还一脸淡然的提起这件事,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若非如此,义兄怎么会知道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李离义正言辞的同他道。
他派人潜伏顾家这么些年,是在寻找独孤策的陵寝图是不错。只不过,不是为了许怀言所说的那样荒唐的理由,而是因为——那张图纸,周家耗费了几代人的心血,也在寻找。
李离沉默寡言了这么些年,许怀言早就忘记了此人面冷心黑的属性了。算是得了个教训,许怀言苦中作乐的道:“寄舟,见你这般我甚是欣慰。说明你将当年之事已经放下了,等年后与顾家的小姑娘成了亲,可得好好待她。”
李离挑了挑眉,不可否置。只是……想到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顾衣同他所说的那般决绝的话语,李离知道若是想要在年后成亲,着实是……任重而道远。
“等顾家的风波,平息了些再说吧。”李离低声的说道,再者说,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候,确实不是提及儿女情长的好时机。
“明日,我便就要回长安了,徐州的事情便就交给义兄了。”二人说了会儿话,李离正色同许怀言道。
他接到长安城传递来的消息,知道太后又在对顾衣发难。长安城中不大平静,就连顾家也是风雨欲来,李离并不放心留在长安的顾衣。
许怀言笑道:“放心好了,区区一个南夷而已,如今掀不起风浪的。”
“不过,在徐州调查的东西,可调查清楚了?”许怀言想到李离来徐州的目的,不由得问道。
“差不多了。”李离低声道,“若是我么推断错的话,当年徐州之乱,与独孤家的后人也脱离不了干系。”
许怀言诧异的看着李离,道:“独孤家?你不是说,独孤家大多数已经隐姓埋名,过着与普通人无二的生活吗?”
“那只是大部分。”李离看了一眼窗外,道:“当年,是李氏一族对不住独孤家在先,有人自是心存怨怼的。”
独孤家擅长勘测之术,而当年袁言身边养了一群术士,难保那群人中没有独孤家的后人混了进去。
若是那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何袁言将府邸迁到了西郊,独孤策从前的住宅之上;为什么袁言挥兵北上,一路经过的州郡皆是血流成河,枯骨满地,与其说是攻城夺地,更像是泄愤!
许怀言沉默了会儿,见李离喝了口茶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扒着李离的手问道:“当年顾家与独孤家究竟有什么关系,竟然让顾家不怕得罪皇上而暗中帮助获罪的独孤家呢?”
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