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何时醒过来的?”
“你们一进来,朕便醒过来了。”
“那为何……”
“朕想听一听你们都谈论了什么。”
南宫靖宇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又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面上有些隐藏压制的情绪。
“那么陛下可有何感想?”
方才他和钟白确实谈论了许多,杂七杂八的都已让南宫靖宇听了去。
“天倾她随着如烟一同叫你舅舅吗?”
南宫靖宇突然问道。
严鸿飞摇了摇头。
“她从未叫过臣舅舅,从来都是直呼将军和王爷的。”
“你……似乎挺关心她的。”
严鸿飞也没有回避,而是点了点头。
“嗯,我们关系挺不错的。”
南宫靖宇忽然起了身子,走到了严鸿飞的身前,仔细的注视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她?”
严鸿飞依旧是点了点头。
他也清楚的注意到了南宫靖宇眼中的怒气,但是他并未闪退。
“你倒也挺坦诚的,为何如此坦白,其实你可以扯谎骗朕的。”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若仔细论起来,九族里,似乎还包括了凤家全家的人,因此……臣不敢欺君罔上。”
南宫靖宇的嘴角忽然扬起了笑意。
“你倒是条真汉子,好了,不说那些事了,此次朕得救还要归功于你,朕一项公私分明,只道日后你离她远一些便是。”
严鸿飞也笑了出来。
“适才陛下也已听到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臣已然与她说了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寻臣帮忙,若是她寻了臣,臣自是不会回绝的,这里便不好与陛下的意见相同了。”
南宫靖宇没有说话,回到了床榻之上,随后坐下,颇有一番君王之气。
“镇国王爷,你自然是懂朕的意思,朕也不跟你打哑谜了,这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便是如何强迫都没有用的。”
“同样的话,臣也要反说与陛下听,这是谁的,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便有用的,要看那个人的最终选择是什么,有可能……我们二人都不是,您说对吗陛下。”
南宫靖宇没再说什么,而是再次躺到了床榻之上,严鸿飞也没有再说,便就这么出了门。
钟白回去,刚打开屋子的门正准备进去,却看到屋子里有一人背对着门口坐着,看那背影,一看便能识得是南宫九渊。
钟白的心里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不过随后赶紧平静下来,关上了屋子的门,走到了南宫靖宇身旁的座椅上坐下身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的房里?”钟白问道。
“日头一落,本王便过来了,可是你一直未在。”
南宫九渊的语气极淡,听不出喜怒。
“我方才出去逛了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钟白回答的尽量很平常,很仔细,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是吗?你一人去探了靖宇的寝宫,可探出了什么?”
钟白有一阵语塞,原来他竟知晓,那他可知晓方才她其实遇见了严鸿飞,也见了南宫靖宇。
“并没有探出什么,只是得知了那寝宫里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陛下罢了。”
钟白依旧是很故作平常的回答。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便是遇见了严鸿飞,再然后便是知道了真正的南宫靖宇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些她能说么,想起了方才严鸿飞说的话,知道南宫靖宇在何处的人并不多,也只有他们四人,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这会儿要不要跟他说她的确是知道南宫靖宇在何处,也见过了他?
“然后做了什么?”
“然后我便回来了啊,不然我能回来的这般早吗?”
说完之后,她潜意识里就觉得有些后悔了,他居然能够猜到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那去了寝宫以后的事情,他可知晓?
可是他却一直再问,难道他是知道的?故意在试探她?那他便是一试一个准了,她的的确确是撒了谎。
“好,本王相信你,只是日后到了傍晚之后,你就不要再出去了,近几日里皇城危险重重,你的伤势还未好,便安心呆在府里养伤吧。”
钟白没有想到,南宫九渊居然相信她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谎话有些蹩脚,但是他却相信了,忽然感觉有些心虚。
不过……他都已这般信任她了,她在这么欺骗他……会不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