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一边听王爽磨叨父母有多不好,有多偏心眼,有多不讲理,一边吃着饭。
就这含含糊糊的态度,弄的王爽以为江男根本没在听。
王爽认为,以她对江男的认知和了解,她这个好朋友是属于脾气不咋地的,听了这么让人心里不平衡的事,一定会和她一起同仇敌忾。
“你没有听?”
“听着呢。”
“不可能!”王爽说话还带着鼻音儿。
江男挠了挠耳朵,劝道:“哎呀,小可怜儿,那是你亲爸亲妈,干嘛呀,不同意以后再买呗。”
“怎么能以后呢?咱不是说好的嘛,六子哥他们明天下午就走了,咱们一起挣的钱,他们都买了,我凭啥落后一步?我还不如像六子哥似的,根本不告诉家里呢,我就是嘴欠,就是爱显摆,就是想听他们夸我一句,现在好后悔啊,呜呜。”
“那怎么办,这种事,必须得你和家里人商量好。”
王爽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江男你变了。”
江男倒笑了:“演,接着演,你就尔康上身吧。”
“不是,你不觉得我爸妈不讲理吗?”
江男心想:觉得呀,可是我不能说,我现在跟你一起讨论你爸妈这不公平那不好,第二个孩子影子还没见着呢,就把你钱没收说以后花销大,过后你们和好了,那我不成傻子了?谁不跟爸妈亲啊。
再说了,亲弟弟这是没露面,露面或许你甘之如饴呢,哪家有能力的老大不贱皮子?哪个没管弟弟妹妹?瞧她爸吧。
“我不跟你说了啊,才到家,刚吃口饭,我昨晚就睡三个小时,姐妹儿理解一下哈,挂了。”
苏玉芹问:“她哭哭咧咧咋的了?”
江男重新端起饭碗笑了笑回道:“王爽他爸妈,贼逗,把她储蓄罐里的钱续好了,又给她买了几个大金猪装上还给她,然后留给她五百块当零花,剩下的被她妈给偷偷拿走了,也没告诉一声就给取出来存家里的存折上,她气坏了。”
江源达呵笑一声,看着江男说:“她是气坏了,我和你妈要是那样,你就得气疯了,疯给我们看,哼,看到没有?你得知足,我和你妈多民主。”
老爷子不懂大家伙在说啥,听的一知半解的,但是听到钱了,他问道:“老大,这趟总共花了多少钱,加上我住院。”
“爹,你就别问了,打听这个干哈?”
“说说。”
江源达含糊句:“五千多块钱吧。”
江男在桌子下,立马神不知鬼不觉的踩她爸一脚,还斜睨一眼撇撇嘴,那小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我姑那两万,算谁的啊?这就莫名其妙算我头上啦?
江源达赶紧给闺女夹块排骨,小声咕哝道:“你咋这么抠呢,一点没随我。”
江男正要“切”一声呢,老爷子放下筷子说:“不吃了,你们吃吧。”
苏玉芹皱着眉看站起的公爹:“你饭还没吃呢,光喝酒哪能行,我给你盛碗饭,哪怕吃半碗呢。”
老爷子背着手边往卧室走边说:“累了,我去眯一会儿,喝的酒上头,也不饿。”
这插曲,让大家忽然都没了胃口,江源达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冲谁说的,说道:“这是心疼钱了。”
江男却说:“爸,看来你得努力啊,在爷爷眼中,你就是个小老百姓,五千块让他心理压力大,你要是个大富豪,你看爷爷能这样吗?”
“嘿!合着这事儿还怨我呗?”江源达被这谬论逗笑了。
“那当然了,底气,能是随便来的吗?三十年前看父,三十年后看子,嗳?我记得这话好像是任大爷教育任子滔的吧?”
江源达逗闺女道:“你别打岔,那再过十来年,我出门能不能横着走啊,啊?闺女?”
“那必须的啊。”
这话给苏玉芹也逗乐了,管是真假呢,听着就高兴,拍了下江男的后背:“你就吹牛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江浩抬起埋在饭碗里的小脸,用一种艳羡的眼神看着笑嘻嘻的男男姐姐,他此时不懂为何会这么羡慕。
就觉得大爷和姐姐说话态度可好了,不像他爸,总是在吃饭时教育他,有好几回给爷爷都气下桌了。
大娘?大娘对姐姐就更好了,总是用商量的语气,不像他妈妈,总是跟他大小声,骂他把屋里弄脏了弄乱了,也气的爷爷干脆出门遛弯,一走走到爸爸回家前才回来。
其实他都知道,爷爷就在小区不远的大树下看人下象棋,一坐就是一小天儿。
而这天晚上,苏玉芹和江男离开时也已经很晚了,因为苏玉芹得给洗衣服,擦地,给老爷子和江浩找被子褥子铺好了。
江男是逗狗玩,给狗搭个窝,又领着江浩出门转了一圈儿,给弟弟在夜市临时买了套35块钱的运动装,告诉附近都有什么。
走时,老爷子问苏玉芹:“这就回去了?”
“嗯,正好您跟他在这做个伴儿,我们走了。”
“明早来不?”
江源达赶紧抢话道:“她们不能来,大早上折腾啥。”
苏玉芹有点不好意思说:“是,爹,我给你们买了馒头,还有大骨头、香菇、嫩苞米,明早让他给你做点汤,咸菜是现成的,从家带来的,你们对付吃一口吧,我就不过来了。”
老爷子很想问:“那晚上呢?”但他没问出口,因为孙女说:“爷爷,我明天来啊。”
出了门,还没烦人妈和出小区呢,江男就急急告诉道:“妈,你知道我姑离婚的事吗?”
“啥?不是你叔要离婚嘛?”
“你看,我就知道老江一准儿没说,他哪是花五千,在我这还串了两万给我姑呢。”
就在江男以为她妈会着急问怎么花了那么多钱时,苏玉芹却着急道:“你快跟我说说咋回事,你姑为啥离婚啊?”
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