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芹拎着一大兜子洗好切好的水果,刚一进小区,江源达就看见了。
他抱着香辣大虾,站住脚,微眯双眸打量孩子她妈。
他现在给地下城那俩批发点也弄了个店长,不雇人不行了,基本上礼拜六,才能对对账去一趟,联系一下厂家,礼拜天是去精品店那俩商铺。
有时候,也不是每个星期都能做到,太忙,大事小情总有人找他。
所以越忙,就越无数次地想过,这要是能和老苏和好了,是不是这店长就不用雇了,能省不少钱,由老苏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负责地下城包括两个精品店的事。
但是,嗯,这女人是真能作啊,她也不同意啊。
他舔着脸,借着酒劲在门外商量两回了,让开门,还求她,说咱俩复婚吧,你看我这改造差不多了。
可那女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翻脸不认人,不像平时有事找他的样子,问他:我咋那么想不开呢,我好不容易离了。
听听这话,每次都能给他气的胃疼,这离婚给她离的,是不是过的太舒坦了?
真是!
而且孩儿她妈更能作的是,现在还学会嘚瑟了。
听他那新雇的店长大姐说,老苏最近总被人夸,总有买货的指着老苏身上衣服说:“你这套咋卖的?”
这样的顾客越多,老苏捯饬的越欢,减肥,不吃饭。
是,好看了,瞧这几步道走的,有腰了,可这不就是作呢嘛?多大岁数了,嘚瑟啥,本来就抑郁,病又没好,再饿的晚上不吃东西,那能睡好觉嘛。
气的他,不孝啊,告诉老爷子:“爹啊,你受累点儿,晚上做饭给男男妈也带一口。”
人家老爹,妹妹源芳那头俩孩子一起住院,都没让老爷子给送过饭,妹妹他们两口子就怕给老爷子累着,结果老爹听了他这么说完,干劲十足,这些天调样做,要明天早上包牛肉馅包子。
唉,有些事真是不能细想,
江源达看着由远及近的苏玉芹,他急脾气又上头了,真想脱口而出质问道:“能不能不瞎折腾了,你爹娘那头都缓和了,都能见我有个笑脸了,你呢?拿住我了是吧,再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能不能有个头了!”
可当苏玉芹瞟他一眼,路过他面前时,江源达几步蹿上前,抢过兜子:“给我拎。”心想:人家不是有病嘛,有病厉害,有病头子,天老大老苏排老二。
苏玉芹掖了掖耳边的短发:“你手里拿的什么?我来抱着吧。”
“大虾,还有爹给男男做的肉酱,你这兜里啥?挺沉的。”
“我把水果啥的洗了,任嫂子说,正好一会儿子滔开车送,让她都拿回宿舍慢慢吃。”
“走吧。”江源达将装大虾的饭盆递给苏玉芹,自己拎着兜里先行半步。
苏玉芹却在此时,看着男人的背影抿了抿唇,忽然小声说:“谢谢你了。”
江源达回眸:“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苏玉芹加重语气:“我说谢谢你,今天我娘给我打电话了,提你给我爹、给玉福买棉皮鞋和羊毛衫了。”
江源达没当回事:“竟整没用的,我是路过咱自己家店,要给男男她爷爷拿,顺手给你爹和玉福也带出来了,然后让小虎给送去的,娘提没提穿上合适不?”
苏玉芹看着单元门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让她生气。
她根本就不是感动这个,是感动江源达能心细到,给她爹那皮鞋下面沾上防滑底,就怕这大冬天的,老人滑倒。
可她不打算继续说了,因为猜到那人一准会说:“防滑鞋底,也是给男男她爷爷沾,才顺便捎手的。”
任子滔开门:“江叔,江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