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瀑如雷,群山回响。可是纵使这样,稚雅还是听到了马蹄声,她日夜盼望的马蹄声。她激动的赶出来看,却发现不过是送杂物的侍卫。
就算是稚雅在沉得住气,也还是张了口:“公子林去哪里了?为什么新皇登基,他却还不是出现?是不是他……”
那侍卫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谁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了?”这话一出口侍卫就有些后悔,再看稚雅那张灵动的脸,一时也顾不上妫跃的警告,只能宽慰道:“公子他心中还是有您的,只是奈何这辈子没缘分。到底他也是托付我们照顾你,你还请宽心,别太伤心难过,毕竟肚子中还有孩子……”
稚雅一时间竟然会错了意,她以为妫林遭遇不测了。这样的推论让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在侍卫还没反应过来时,稚雅已经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她不信,妫林明明答应了她会回来,她不信妫林会做不到。
远远就看见宛丘的城门,稚雅知道这里的规矩,非王室不得骑马入内,她跳下马,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稚雅扶住城墙稳了一下脚步,就往城里冲去。
城门的守卫喊着,“你的马没系,要跑了!”
稚雅也来不及理睬,她太担心了。
宛丘太大,稚雅跑得没有力气,她气喘吁吁地走向妫林的府邸,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妫林府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那样萧条,反而张灯结彩,处处贴着喜字,艳红的颜色直直刺向她的眼睛。
稚雅勉强稳住心神,她要找到妫林,问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这是给她的惊喜呢?
她走向府门,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步伐,“干什么的?谁准你擅闯公子府?”侍卫面色严肃地挡住她。
“我找妫林,他现在怎么样?”
侍卫低头一看,眉头紧皱:“公子岂是你这等山野村妇说见就见的,快走快走。”
稚雅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我是她结发妻子,肚中是他的骨肉,我为何见不得?”。
侍卫满脸写着厌恶,“还怀孕了!哪里来的不知羞耻的女子,竟敢来败坏大人的清誉!我告诉你,我们大人明日就要和鲁国公主成亲了!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要以为是异族就可以借此攀龙附凤,快滚!”
成亲?!
仿佛晴天霹雳,稚雅一时失去知觉,只觉得心神恍惚,迷迷糊糊往外走。
怎么会成亲呢?妫林不是和她约好了吗?他们都不是喜欢权势富贵病的人,等到妫跃成功,妫林就做陈国修撰史书的史官,他们就成亲,还要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她会教他们唱歌,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小心!”马夫惊叫。
稚雅抬头一看,一辆马车冲她驶来,她脚底一软,晕倒在妫林府外,身下一片片血迹渗出,迅速染红了青砖。
马夫急得从马车上跳下来,先是看了看稚雅的情况,又对着车厢行礼。妫跃掀开帘子,不耐烦地走出来,“怎么回事?”
“王上,撞人了。是个女子,仿佛落红了,这……不会出人命吧?这女子恍恍惚惚,自己冲了上来.....小人敢发誓,真的不是小人的错!”
妫跃看着稚雅身下的血迹,心头一惊,不知稚雅为何会突然出现。但看稚雅的样子,怕是要生了,算算日子,虽不足月,但总归是妫林的骨肉。到底还是有过往情谊在的,如今妫林马上就要娶了鲁国公主,他也不愿意在生枝节。妫跃左右看了一圈,妫跃命令车夫和侍卫不要声张,让两人将稚雅抬进府中偏房,并请来大夫和产婆。
妫跃转身对侍卫与车夫,“今天这府外清清静静,没有任何人来过,记住了吗?”
侍卫一愣,车夫却连忙点头,“是!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侍卫急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