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息侯一起从息鲁夫人那里离开之后,息侯似乎不再向凤妫隐瞒,就算连息鲁夫人和息侯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都在凤妫面前慢慢表露出来。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竟亲近不少。
息鲁夫人忙于彻查自己宫内的宫人,大大小小的侍卫和婢女都难以逃脱,连家里的辈分和往来都交代的一清二楚,登记在册,若有半点可疑之处,便立刻在庭中杖毙。
就连息鲁夫人手下的大宫女也受到牵连,翻出一个大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偷窃玉佩的事,大宫女头都磕破了,哭喊着求饶,但依旧被拖下去打死。
一时间,息鲁夫人宫中人人自危,昔日飞扬跋扈的样子再也不见,倒是让平时多受他们欺压的其他宫人大大解气一番。
而息鲁夫人忙于此事,宫中的大小事务自然无暇关注。息侯见状,自然不动声色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过去,竟然掌管了宫中的大半权力。
这日,凤妫正在院子里看书。正值早春,虽然天气依旧寒凉,但偶尔也会有晴光四射的好日子,又难得无风,凤妫坐在躺椅上,举着一本杂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息侯刚一进来,就看到日光透过凤妫头顶地树枝,照在她的脸颊,更显得半边脸庞细腻柔软。而一截雪白脖颈包裹在青色衣领中,微微舒展。
听到声音,凤妫的目光从书上投到门口,脸上带了一丝疑惑,恰好撞进息侯深潭似的一双眸子中。
刹那间,凤妫仿佛陷入无边星辰之中,看不到边际,但下一瞬间,息侯一双眼睛又清冽如同山涧溪流,仿佛刚刚见到的不过只是错觉。
来不及细想,凤妫便要起身,息侯却看到她的动作,伸出手,隔着空气往下压了压,“不用起来,这里也没其他人。”
凤妫心里暗自嘀咕,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
却见息侯坐在凤妫对面,沉吟一下,“不知凤妫夫人对宫中现在的情况有何看法?”
一听到息侯这么问,凤妫不禁正襟危坐,打起精神来,“如今宫中的情势,先要说一句祝贺息侯了。但是前朝与后宫互为掣肘,息侯若是想在前朝有一番作为,少不得将宫中之事仔细安置妥当,否则若是顾此失彼,反而两边都不得好。”
这番话说完,息侯脸色无悲无喜,也不知究竟认同多少。但凤妫也并不在意,她本无心争权夺利,只愿能为自己与弦歌寻一处容身之地。这番想法确实是她担心的,若是息侯认同了,找到合适的人选管理后宫,腾出精力管理前朝,自然再好不过。就算息侯不认同,要一个人管理两处,那也容不得她置喙。她已经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完,提醒过息侯,自然是问心无愧。
却不料息侯双目半阖,唇边却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凤妫夫人说的,正是寡人担心的事情,不过现在,这似乎可以不用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