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的过程总是痛苦的。余南南在下定决心的时候,眼睛酸涩得像是进了大颗的沙子。可是除了晋风,她又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所以尽管余南南难受到了极点,她也只是攥着拳忍着,任汹涌的悲伤在自己的体内奔腾。
许久过去,余南南的情绪才稍微受到了一些控制,不再像之前那般难以接受了。她缓缓地从凳子上起身,勉强朝两个留下的伙计笑了笑,转身往她和绣绣的寝房走去。
晋风借给余南南的这套商宅不禁地段好,自身的布局结构也是绝妙。前面是商铺,后面便是住所。而它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住所和商宅是背靠背建立的,所以这栋房子的两边都临街。
这样一来,既方便这栋房子的主人做生意,又能最大限度的保持一个家的感觉。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套房子附带的住所,比普通的家庭还有好上不少。
余南南本想在寝室里静一静,等情绪全部稳定下来以后,再去找邬嘉容谈判。这样,她也有把握给自己和晋风争取更大的利益。可是自己在寝房坐了没有多久,余南南便觉得奇怪:一向看着她闲下来便跑过来黏住她的绣绣,去哪里了?
虽然余南南自己的情绪已经非常不好,但是她还是起身往外面走去。绣绣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孩,虽然她不清楚现在这个年头拐卖小孩的多不多,但是仔细一点总是好的。
结果余南南还没有走到住所的大门,就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邬嘉容的声音:“······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余南南的脑子“嗡”地一声响了起来:邬嘉容这个混蛋,想要对绣绣干什么!
她顾不上多想,三步两步冲到院外。在住宅的墙边,绣绣正和邬嘉容站在一起。绣绣手中攥着一只糖葫芦,最上面的那个已经被咬了一口。邬嘉容的手里还拿着另外一只裹着糖浆的橘子串,绣绣正伸出空着的那只小手,想要接过来。
“你干什么!”余南南都不知道自己这声怒喝,到底是对着邬嘉容还是绣绣说的。总之她几步上前,一把拍掉了那串橘子。晶莹的糖浆在土里滚了滚,立刻脏得不成样子了。
绣绣从来没有被余南南这样吼过,吓得当即一愣,差点把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也丢掉。余南南现在顾不上仔细地跟她说教,有些野蛮地一把把她护到身后,对邬嘉容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
邬嘉容还保持刚刚给绣绣递橘子串时、微微弯腰的姿势。听到余南南的怒斥,他的身体静止了片刻,才维持着弯腰的弧度,不急不缓地抬起头来,从下而上望向余南南。他的表情很冷,。
明明余南南才是那个仰视他的人,她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后背一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然能给她带来这样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