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咧,我马上去!”闻十将画卷卷成一条,一副兴灾东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拿着画就要往外跑。
苏长何眯起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危光,就在闻十迈出衙门的刹那,他的声音凝成了一条冰线。
“慢着!”他衣袍一挥,荡出一股劲风,气势了得。
“在本将军审完此案之前,这公堂上的人谁也别想离开,否则以畏罪潜逃处置!”说话间,他锋利的将堂上众人一一扫过。
华天南与林项东都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净空,微微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当今圣明,以儒尚仁孝治天下,将军身上戾气太重,恐会乱了心志,扰了民心,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净空话音一落,闻如玉倒没什么,其余众人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了,他们盯住净空那张如佛子般纯净的脸,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何要在此时出面劝诫。
他可是一直不问世事的净空啊,传说其十二岁那年,法华寺上空,天现异象,满天喜鹊驾着朵朵白色梵花,将天空装点成了一朵洁净的白莲。
而那天,正是净空小和尚初次出关之日,由此,他佛陀转世之名早早的就传了出去,只不过大家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而已。
闻如玉偷偷向净空竖起了大拇指,用他那小巧的粉嫩红唇无声喊道:“小和尚,好样儿的!”
净空与他双眸相交,眼里一慌,顿时将头低了下去,想借此掩饰他微微发烫的脸颊。
只是他手里捻动佛珠的速度被打乱,竟是一次捻了三颗过去。
堂上众人,除了华天南与闻十三外,再无人发现净空的异常。
还未迈出衙门的闻十被苏长河叫住,吊儿郎当的嘿嘿一笑,将手里画卷往怀里一揣,嘻皮笑脸的对苏长河道:“苏大将军,小爷我既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仆从,更不是什么犯人,你这是想要强留吗?”
闻十抱着双臂,煞有其势的玩味笑着,咂咂嘴一摇一晃的继续说道:“想要强留也行,等小爷我出去溜达一圈儿,犯点小事,苏将军再来拿我也不迟,嘿嘿嘿,先走一步,告辞喽!”
闻十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他说前半句话的时候人都还在衙门里,等他的话一落音,连他一个衣角也看不见了。
苏长河身形一动,碍于林项东与华天南两大高手在场,又退了回去,向身边的护卫队长使了个眼色后,那人才点了几名官兵追了出去。
苏长河不知道的是,就凭他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又如何能追得上闻十,以十三的聪明机智,先前与闻十说的计策绝对又是一场好戏。
公堂之上有点乱,特别是张孝贤,他是县令,如今又是并罚罪人,杵在众人当中着实有些尴尬。
既然幕后之人已经浮出水面,就再没有继续与苏长河纠緾下去的必要,他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扫了一眼苏长河。
“将军的案子审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给民女一个说法了!”
她亮如星辰般的眸子雪亮雪亮的,刚好在净空抬头的一瞬间落入了那双纯净的眼里。
刹那间,他刚刚平复下去的那颗佛心颤了颤,仿佛千年不化的顽石,一朝明智,再也不可抑制的将目光定格在了那雪亮之间。
华天南从刚才就一直在注视着净空,这所以关注,是因为闻如玉的手上还带着那串据说净空从不离手的佛珠。
别人也许不知,但他华天南常常与法华寺的摩罗方丈打交道,那串佛珠他是见过的,记得那一年他才十一岁,与摩罗方丈论佛时还开过玩笑,说他若是赢了就将那串佛珠赠给自己,可摩罗方丈只是微笑摇头,说这串佛珠乃佛门祖传,要留与佛子,不外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