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陵军已严阵待发,几乎是在赤原军源源不断涌入天门关那一刻他们布下的陷井就起了作用。
半空中,只听得嗖嗖嗖一阵箭雨声响起,那一排排早已布置好的小型机弩便对准赤原军发射而去,万箭齐发间,一片哀嚎。
一时之间,漫天血雨飞溅而起,仿佛朵朵于空中绽放的寒梅开出了绚丽的花朵,机弩必竟只是其中一部份,赤原大军人数众我,他们悍不畏死,反而在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之后性情变得极为狂暴。
他们高举着一把把寒光产闪闪的弯刀,“杀,杀杀杀……”身边的残肢断臂让他们暗藏在血液里的狂燥因子彻底爆发,阵阵血腥之气充斥着他们的嗅觉,刺激着他们的神精。
天边,雷声滚滚而来,仿佛要把整个天给都压下来般,雨越下越大,却怎么也无法冲洗干净一地的鲜血。
看着已是撕杀在一起的双方,闻如玉看似古井不波的眸子底一丝怜悯之心一闪而过,“这就是战争吗?”前世的她见过许许多多少型而隐密的战争,但那都只有数百人的伤亡而已,如此规模一死便是成千上万,她光看着都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是啊,这就是战争,残忍而现实,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就必须以血为代价。”老头接过闻如玉的话,眸光涌动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耳边全是杂乱的惨叫声与哀嚎声,汉陵军们也杀红了双眼,想起家中的妻儿,老父老母,他们拼了命的想要获得一线生机,只是,那无情的弯刀却一次次刺破了如此美好的幻想。
无数汉陵士兵倒下,又有无数赤原兵自天门关那一线天之间穿涌而来,一时之间,战斗已是激烈到不可控制。
杨易事先布下的阵法起到了很大作用,不然,就凭着汉陵军的战斗水平,是不可能与赤原军较量的,饶是如此,也是伤亡惨重。
“姑娘,怎么办,赤原军往山上饶了。”
战斗进行到一半,十三前来汇报,赤原军已在这一线天之间损失过万,剩下的大军已是兵分两路,天门山两侧饶山而上。
然而现在,赤原军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就在干巴拉松刚刚下令饶山冲锋时,后方探哨来报,他们的老巢被人给抄了。
干巴拉松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说,到底有多少人?”
那探哨身子一抖,颤抖着道:“有有,大概七千,啊,不不,一万,是一万……”赤原本部是留有五万人马驻守的,一万人,怎么可能抄了他的老巢。
“你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他沉声再问,声线里已是带上了一丝暴戾的杀气。
感受到他的杀意,探哨都快哭出来了,其实他也只是接到后方传来的口讯,连封书面情报都没有,那传讯的兵是个快要死的,总共就对他说了几个字,‘五,兵,袭,完。’他也是根据这几个字猜出来后方是什么状况的,现在大王问得那么细,叫他如何能答得出来。
“不不不,大王,是一万,真的是一万。”生死关头,他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做探哨的,本就是军营里战斗力最低的一个兵种,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还是先保住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