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那又是何人所为?”韩铮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他觉得很可怕,他父亲的身边,居然一直潜伏着陛下的眼线,还一早便对他父亲下了毒手,日日用毒药浇灌,日日不辍,直到如今,一经爆发,就是强弩之末。
韩铮想到他父亲一生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如今,却落地这样一个下场,心中不由悲愤。
头一次,对烨京城中,那位宝座之上,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生出怨愤之心来。
“这件事,都是你那位相好的在查。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想必韩帅也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能相信的。我出来之前,一个常往伙房送菜的大娘投了河,而你那位相好的,也只能查到那里了。至于,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投毒凶手,还是只是一只替罪羊,我就不知道了。”萧旭耸耸肩,与韩铮的心情凝重不同,他完全可以说是满心轻快。
韩铮皱紧了一双眉。
萧旭却是自觉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也算全了他们一场相识的缘分,萧旭很是心安理得地将话引回了“正题”。
“看来……韩兄也应该想到了,我之所以将你诱出袭阳关的原因了。”韩铮那副悲痛受惊的表情,却好似取悦了萧旭一般,他嘴角的笑,更是深刻了好些。
韩铮自然猜到了,此时,他父亲中毒,吐血昏迷,哪怕是消息封锁得再严实,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此时,他这个少帅再出了什么事,那虎威军上下必定军心动摇,到时,便是一盘散沙,一攻即破。萧旭……竟是要将他彻底卖给南夏军?
韩铮不想去问,这件事,有没有得到他那位皇帝舅舅的许可,毕竟,真相,可能会很伤人。
若是来之前,没有得到准话,萧旭又怎么敢动他?
他那位皇帝舅舅,早就舍弃了他,正如,他从前,轻易舍弃了自己的母亲,他的亲姐姐一样。
韩铮早就明白,那座华丽的宫殿,会吞噬许多东西,人性的良善,血肉、情感……
他身上流着韩定涛的血,他是韩定涛的儿子。
站在乾帝的立场,他既然要对父亲下手,又哪里还会留他活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些道理,韩铮都明白。但明白了,却不代表不痛。
在过往的十几年里,他与父亲聚少离多,又有心结重重,他憎恨父亲,而乾帝,却对他很好,疼爱、教导,弥补了他童年里缺失的父亲的角色,他对他的皇帝舅舅,是既敬,且爱。可谁能料到,这些种种,却在今日,尽数崩毁,走到了尽头。
点了点头,韩铮将伤口全部掩下,“我知道了,看来,今日,萧兄是定要将我拿下,献给南夏武帝了?”
萧旭也点头,“你也知,我若想要拿你,不过手到擒来。所以,未免受苦,还不若束手就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