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立刻展颐而笑,笑得一双黑金色的眼瞳似荡起流年的星空,璀璨耀眼。
安抚完了这边,顾轻涯又转头,请求地望向云珏,“大师兄?”
云珏的目光从闻歌紧挽在顾轻涯臂上的手上移开,慢慢挪上顾轻涯的脸,看清了他面上眸中,不容错辨的请求,片刻之后,只能叹息一声。
“喂!云二!”闻歌扯了扯云懋的衣袖,并且特意压低了嗓音,压低了嗓音不说,说话间,还瞄了瞄前面。
走在前面的,曲未浓,虽然一张冰块儿脸,不过她不怕。顾轻涯嘛,她也没有怕过,若是在他面前还不能想什么说什么,何苦来哉?所以瞄的,自然是走个路,腰板儿亦是挺得笔直笔直的大师兄云珏是也了。当然,也不是怕,是敬,人家毕竟是家长嘛家长。
“怎么了?”云懋果真是有些对他大哥敬而远之,一道走,亦是远远缀在后头,巴不得离他大哥越远越好。但他偏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正在觉得无聊呢,听得闻歌这一声唤,自然是瞌睡遇枕头,很是配合地将耳朵递了过去。
“我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怎么都喜欢穿一身白啊?而且,不是试剑大会么?这样穿,一眼看去都一样,哪里分得出是哪个门派的?”闻歌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很是不满地问道。
云懋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这样神秘兮兮地叫住他,居然只是因为身上衣服的颜色。但是,相处这么久,云懋却是知道的,若是不好好回答她,这位可是会不依不饶的。所以,云懋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努力扯开嘴角笑道,“其实,也并不是很一样的。不信,你仔细看看。”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曲未浓。
闻歌看了看,眉心还是没有舒展,“也没多少不同,不过是郇山的夹带了紫色,你们沧溟岛的夹带的是蓝色,这乍一看去,还都是一片白啊!什么试剑大会,到时一眼望去,白惨惨的一片,不是很像在办丧事么?”
云懋“……”
过了片刻,云懋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道,“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闻歌却是不赞同,“怎么不严重?这很丑的,好吧?”
“你嫌丑你可以不穿啊!我们可没有强求你要当我们的师妹,你大可以到山下去等着就是了。”云懋毕竟不是顾轻涯,对闻歌还真是没法子,哪怕是一再地深呼吸,也终究是被惹得炸了毛。
“我还就要去了,所以……二师兄,你得日日见着我,先有心理准备哟!”见到云懋炸了毛,闻歌的心情登时有些舒爽,就连身上这件白惨惨的衣服也不再那么不堪入目了。冲着云懋扮了个鬼脸,特意加重了那个“二”字,她在云懋鼻孔都要冒烟之前,脚步轻快地溜之大吉了。
顾轻涯耳聪目明,即便他们落后了,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动静也是听得分明得很,这个闻歌,就是喜欢戏弄阿懋。顾轻涯又是无奈,又是纵容地笑了笑,抬起头来,却刚好对上云珏瞥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