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焉若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她身后,一双丹凤眼探究到有些锐利地盯视着她。
闻歌不知该如何作答,即便有些事,她与焉若都该心知肚明才是。
可是,这一会儿,闻歌却觉得恹恹的,连嘴也不愿张。
焉若却是一眯眼,眼中一闪而没是惊疑,“你哭了?”她注意到的是闻歌尚红湿的双眼。
闻歌却是一愕,下意识地摇头。不!她怎么会哭?她本来就不爱哭,何况……她为什么要哭?
然而,不等她出声反驳,焉若便已是讽笑,“这几日,装着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真是辛苦啊!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呢!没有想到,你还会掉两滴马尿,也不枉我家少主为了你,将命搭上。”
闻歌起先听得心里奇怪,到了后来,却是眉心深攒,双目陡然一锐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焉若嗤笑一声,“闻歌姑娘以为,我为何知道唤你肖夫人?”
闻歌一愕,脑中似有一只蚊虫在飞,嗡嗡作响。
焉若却已走到了那冰棺前,亦是低头望着棺内人,目光柔和,轻声道,“或许,我说得更清楚些吧!这些年,闻歌姑娘虽然表面上装作不知,行走江湖,也是为了寻找破日神君的踪迹,但是……背地里,却也在找一个名为肖雁迟的人,可是,这个人,却好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了无踪迹,是也不是?”
闻歌白着嘴脸,已经懒得去回应焉若,反正,她想要说给她听的,她自然会说,她听着就是。即便心里隐隐不安,也听着就是。
焉若转头望着她,笑了,只那笑意,在闻歌眼中看来,充满了恶意的挑衅,让她不舒服极了。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闻歌姑娘吧?我家少主的名讳更是,焰迟。”
最后两个字,被焉若咬在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瞧见闻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焉若极是满意地弯起唇笑了,“我就说嘛,有些事,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闻歌的脸色更是白,但她却是匆匆别过眼,避开了焉若的视线,“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说罢,闻歌扭身便是想走,那一刻,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直觉地,并不想再待在这里,哪怕只是多一刻。
只是,焉若却哪里会容得她好过,一边说道,“当真不懂么?那我便再讲得清楚明白些。”一边已是快步上前,要去锁拿闻歌的手臂。
哪里料到还不曾碰到闻歌,方才没有察觉到的那股力量突然朝胸口迫来。
焉若脚步一滞,捂着闷痛的胸口,几近恐惧地望了一眼闻歌手中的伏魔剑。
这柄剑自从到了岩目山,便成了与它外表一般的平平无奇,就连对他们的魔气压制也消失不见了。害得她一度以为是不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闻歌将其掉了包,可是,后来经由万劫证实,这是真的伏魔剑,焉若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只是,为何这伏魔剑压制魔气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见,就连万劫亦是不明所以。不过,他们夺取伏魔剑,本就只是忌惮这股力量若是落在那些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所谓名门正派的人手中,日后会是个麻烦。
现在,这股力量消失了,不管为何消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所以,那剑在他们手中,还是在闻歌手中,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倒懒得多此一举了。
如果闻歌知道,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没有从她手中夺剑的原因,只怕不被气得吐血,也要内伤一回。
而这回,快要被气得内伤的,却是焉若了。
不是说,这股力量已经消失了么?怎么又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了?
焉若抬起眼,恶狠狠地瞪向伏魔剑,但却又遮掩不住那凶恶的眼神遮掩下的忌惮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