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春很少到魏国公夫人的院子里面久待,这一番魏国公夫人的邀请,确实让熙春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想到魏国公夫人自来是个爽快人,便也就只等了她自己个儿说明白了。
魏国公夫人果然没有含糊,道:“这朝堂之上打从皇后娘娘被废开始就一直风风雨雨没个消停的时候,你们家可是看清楚了些门道没?咱们皇上现在的心思可是越来越难猜了。”
我们家,既是指杜家也是指平王府。熙春虽然觉得魏国公夫人未免太过鲁直了些,但是她既然这般问了,少不得自己也得拿出一两分真心来,道:
“您是知道的,杜家已经远离朝堂久矣,诸多的事情已经撒开了手。这般的行径大抵是让皇上放心了些吧。最近也没听闻皇上再打压杜家的人了。”
杜启德离开之后的一段时日,杜家的门生故旧很是受了一番排揎的。虽然不能结党,但是杜启德历来主持过很多届科举考试,其在士林中的名望之大,即便是荀家也得敬上两分。所以看皇帝对杜家的态度,不一定要看对杜家本身的态度。
这种点拨之意不算隐晦,魏国公夫人很是有几分认真地道:“你肯这般说,我自然是为你们家高兴的。”
被皇帝惦记着有可能是好事,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坏事,这种事情,杜家,平王和魏国公都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魏国公夫人才有此一说。
熙春点了点头,道:“虽偏居一隅,但是好歹性命无碍,自然是好些了。”
魏国公夫人点头道:“现下看来,杜家和荀家还有右丞相一家都接连出事,咱们国公心下也忐忑得不行。虽然自来文臣和武将不一般,但是好歹还是有几分牵连的。不知你们家王爷作何想法?”
熙春想了想到:“夫人自来是知道我们王爷的,再无问鼎大宝的可能性了,所以父皇少不得宽容则个。这皇子与将领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别的地方还是很有些相似之处的。”
魏国公夫人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如今魏国公府上支应门庭的人还是自己的相公,手中还掌着西南的十万兵马,虽然说没有皇上的谕旨没办法调动,但是若是真的说到危机时刻,那振臂一呼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在战乱年代是好事,是自保的能力,但是在这种和平的年代就是坏事了。魏国公夫人心下很是有几分忧愁道:“不瞒你说,咱们家虽然是从龙之功,但是哪一家没有在皇上征战天下的时候出过大力?咱们国公爷最近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什么时候那把刀便落了下来。”
这是时候,而且和魏国公府结亲的余家也是掌了兵权的人家。这种势力的纠葛,若是说皇上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看忌惮的程度罢了。现下还安稳着,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这件事情很是有几分难办,但是熙春也只得安慰魏国公夫人道:“虽然如此说,但是魏国公向来是个忠君为国的,也从来没有什么结党营私的事儿,想来皇上还是有分寸的。就像左右丞相最后的下场不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