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惯例张天健应该陪萧不吉回去,可张天健却推迟了,专门去拜访萧岿和张皇后。
萧岿和张皇后相对而坐,张天健上前行礼道:“姑父,姑姑,若天健没猜错,你们一定是遇到了难事,因何忧愁,可否说与天健听听,说不定可以为你们开解一二。”
张皇后并没有因为侄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感到好笑,相反眼中闪现出一丝希望的光茫,她向萧岿望去。
萧岿知道张天健师从陶弘景,哪敢小觑他,沉吟片刻,朝着张皇后微微颌首。
张皇后叹了口气道:“想必你也听说了,这此年来,周朝中许多大臣提议,去除后梁属国地位,把江陵变成周朝郡县。现在,周朝皇帝突然要召你姑父入长安晋见,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我担心你姑父这一去会凶多吉少,故而才忧心忡忡!”
“周朝皇帝召见姑父?去长安?”张天健听罢心中一动。
在张天健后世的记忆中,此时周朝的皇帝应该是周武帝宇文邕。
他迅速在脑中盘算着,看来自己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里,张天健对萧岿和张皇后笑道:“姑姑只管放心,姑父此去无忧,说不准还是好事!”
“噢?此话算讲?”萧岿和张皇后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问道。
张天健道:“我听说周朝的武帝为人沉稳,不像齐朝的高纬。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武帝应该不会对姑父下毒手。若天健没有猜错,姑父在长安也是布了眼线的,既然没有任何征兆,那只能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张天健缓缓说:“只是例行的宣召,以示对后梁的安抚!”
听了张天健的话,萧岿和张皇后稍稍有些安心。
张天健接着又说:“梁虽然只是周朝的属国,但却起着防御江南陈朝的作用。梁的存在对周朝有百利而无一害,至少在周朝在平定江南陈朝之前,武帝只会厚待梁,绝不会对姑父怎么样的。”
萧岿和张皇后频频点头,张天健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们想不明白,张天健只有十岁的年纪,考虑问题怎么会如此之深。
张天健并不理会萧岿和张皇后此时诧异地神色,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打消萧岿的顾虑,让他放心地前往长安,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与他随行。
想到这里,张天健趁热打铁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想必姑父也知道周朝现在的情形,真正控制朝廷权柄的并非是武帝,而是大冢宰宇文护。武帝就算想对姑父下手,若宇文护不同意,他也是无计可施!所以姑父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尽快动身,以打消周朝上下对姑父的疑虑。若姑父推三阻四,迟迟不能动身,势必会引起周朝对您的猜忌,到那时候,梁就岌岌可危了。”
“天健说的在理,我会尽快动身,绝不能给他们落下口实。”萧岿终于下定了决心。
“天健,依你看,你姑父到了长安该如何去做?”张皇后虚心地向自己的侄子请教。
张天健侃侃而谈道:“很简单,一是对武帝动之以情,二是对朝臣晓以利害,三是对宇文护贿以重礼,如此三管齐下,姑父必定会安然无恙!”
萧岿听罢心中大定,喜上眉梢,可转眼又皱起了眉头:“天健,你这三不管齐下之计大固然是好,可若搞不好便会弄巧成拙。再说了,我到了长安肯定行动上有诸多不便,你可否与我说说该如何操作?”
张天健一听萧岿这话,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他故意摇头道:“姑父,这种事情哪能提前预测,只能临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