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一阵,林风娘见莲花一动不动死狗般瘫在地上,这才忽然想起炕上还生死未明的儿子,顿时就老泪纵横,转身扑到炕前,“风儿,我的儿啊。”
她哭着爬上炕,在林风头顶摸索起来。
终于,她在林风的发漩处抽出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
她扔掉那根银针,抱着林风死命地喊起来。
林风家动静这么大,又是哭又是嚎,惨叫声连连,早就惊动了四邻八舍。
几家离得近的都点了灯披了衣裳赶过来,在院子外头喊着,“嫂子,是风儿出事了吗?”
陆瑛嘴角抽了抽,他们以为林风死了,家里哭丧的吧?
见林风娘光抱着林风哭,对外头的动静充耳不闻,他就对李大魁使了个眼色。
李大魁走出去,对那群人道,“风儿不大好,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婶子方才差点儿被莲花给掐死,幸好我们赶得及时!”
“什么?莲花要掐死风儿娘?”邻居们都惊呆了,纷纷挤进来,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
早就有溜须拍马的人飞快地去白兴家敲门,白兴和他婆娘起来开了门,被来人的话给吓得心惊肉跳,去莲花屋里一看,发现莲花果然不见了。
白兴两口子赶紧带着家里的两个长工飞奔林风家。
等他们到地方一看,顿时又吓了一跳。
林风家院门口被黑压压的人给堵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都围那儿看热闹。
白兴惦记着闺女在里头吃了亏,极力命两个长工开道,硬是挤出一身大汗,才挤进去。
一进屋子,他就被眼前这阵势给惊着了。
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屋里,炕桌上一盏豆油灯明明灭灭发出惨淡的光,使得屋里的人就跟一个个怒目而视的金刚一样。
尤其是门口还懒散地靠着一个男人,清瘦挺拔的身影,一脸讥讽的笑,刺得白兴眼睛发酸。
他好不容易透过几条腿缝儿发现了自己闺女,正披头散发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婆娘一见就忍不住,嚎了一声扑上去,“莲花,莲花,你这是怎么了?”
白兴也忙过去,和他婆娘两个把莲花扶在怀里,拂开她那散乱的头发,定睛一看,差点儿没吓死。
怀里的这人除了身量衣裳是她闺女的,这张脸简直一点儿都认不出来。
那张脸已经肿得发亮,五官都被挤得变了形,一双眼睛更是变成一条缝儿,此时紧紧地闭着,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白兴两口子顿时心如刀割,这个闺女可是他们捧在掌心里的,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她被人欺负的?
白兴刷地站起身子,目眦欲裂地转身盯着陆瑛,声音里寒气逼人,“谁干的?”
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闺女,他一定让这人不得好死。
陆瑛耸耸肩膀,摊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兴又把目光转向李大魁,可是对上大魁那双坦然的双目时,他就确定不是他下的手。
其他几个汉子也都看着他摇头,白兴终于把目光转向正哀痛欲绝地抱着儿子哭的林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