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住着一个江湖郎中,江氏和他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不然也不能这么轻车熟路找到他家里去。
找着江湖郎中后,江氏接过贴身婆子带来的荷包,递了过去。
那江湖郎中毫不客气地接过荷包,掂量着,分量不轻,估摸着得有二百亮。
他就满脸堆上了笑容,问,“不知这次夫人还想用些什么药?”
对于江氏的大手笔,这个江湖郎中还是非常满意的,所以并不问江氏想做什么,而是问她需要什么药?
江氏抿抿嘴,对这江湖郎中的乖觉甚是满意,“你给我弄点儿特殊的药,嗯,男人吃了之后能龙精虎猛,早日让女人怀上孩子。”
江湖郎中一听顿时就笑了,“夫人您还真找对人了。我可是个中老手。这样的药要多少有多少?”
江氏见他得意,又赶紧提醒,“你要是没两下子真本事,我怎么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我可花了足足二百两纹银够你吃好几年的了。记住,要无色无味的,药效快的。”
江湖郎中忙陪笑道,“得嘞,您就放心吧。还是夫人大方,在下一定掏心窝子给您配药。“
江氏但笑不语,站在院中立等着郎中把那药配好。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那江湖郎中就交给她一个小瓷瓶儿。
“夫人,这里头是十颗药丸,不拘用在什么里头,饭菜也好茶水也罢,还是掺合在香料里,都行。功效很快,男人用完之后,不出片刻就能见效,最是能壮阳补肾。这次数多了,对女子有孕自然大有裨益。”
江氏大喜,接了瓷瓶儿,不忘了威胁那江湖郎中一句,“不管谁问,都不能说我来过。不然……你懂得。”
江湖郎中忙点头,“夫人放心,再下拿钱消灾,事后什么都不记得。”
江氏见他还算乖觉,就放心地坐上马车,回到家里。
此时已是日影西斜,穆东如正坐在上房大炕上,悠哉悠哉地就着两碟小菜,自斟自饮。自打女儿入了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立马平步青云了,一路往上嗖嗖地窜升。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到下午快要下衙的时候,见天立等着请他晚上下馆子。
今儿又是吃得醉醺醺的方才回来,满面红光的,又吩咐下人整治了两个小菜,慢悠悠喝着,等着江氏回来。
如今背地里都有人叫他国丈的,这份荣耀,可是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能有今天也多亏了江氏能筹谋划策,自小把女儿教养得好,这才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如今沾了女儿的光,他才切切实实地懂得白居易那首《长恨歌》里说得对了,“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了。”
还是生女儿好啊,他奋斗了大半辈子,都抵不上女儿一朝入宫啊。
当然,他念着女儿的好,也没忘了老妻江氏。今儿一定要等江氏回来,他们夫妻两个药好好喝上一杯!
江氏还没进屋,就闻到院子里飘着一股酒香,眉头不由蹙了蹙,三五步就闯进屋子里。对着穆东如就没命喝起来,“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又喝起来?现在家里日子过好了是不是?女儿如今在宫里身份尊贵起来,你这个当爹地不说好好帮衬着,怎么越发不像话了?”
穆东如乜斜着眼瞄了江氏一眼,呵呵笑起来,“我当是谁呢,这般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在家里喝两口,又能碍着女儿什么事儿?来,喝,今儿高兴,不醉不休!”
江氏气得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待要一把摔了,又心疼那是女儿赏的琉璃玉盏,金贵得很。咬咬牙,她只得很很地放下了。
穆东如也没听见杯子响,还以为江氏不气了,这个时候他醉醺醺的,也不晓得江氏到底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就咧开嘴巴笑着,“你去给老太太请安了没?”
“我都出去忙了一天了,这会子回来连口热乎饭还没吃上,还有心思给老太太请安去?”
江氏毫不客气地一口呛回来,自打采萍入宫受宠之后,她也封了诰命夫人,虽比王老太君矮了一级,但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殷勤了,三五日的都不见得能给王老太君请一次安。
王老太君心里虽然有气,可一想到这一大家子还得靠着穆采萍光宗耀祖,自然不敢和江氏计较,反倒还处处让着江氏,连库房里的对牌都交给江氏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还不跟剜了她的肉一样?
江氏也是没有一丝儿推辞就接过来,背后还跟自己身边的人说,“老太太早该交出对牌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死死地攥着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没的叫儿女们厌弃。要不是我们家采萍,老太太能有三品诰命夫人的命?”
这话没多久就穿到王老太君的耳朵里,她只能干气不敢吭声。
谁叫江氏生了个好女儿呢,还得了圣旨能时不时地进宫看女儿。
她还是闭紧嘴巴,落个老糊涂算了,不然被宫里的采萍知道,又是好一顿饥荒。
她和江氏面儿上虽然过得去,但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又没处发,成天就把张氏叫了去,罚规矩数落人,张氏叫苦不迭,天天跟穆东升抱怨。
别看穆府现在明面儿上花团锦簇一样,可暗地里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第二日一大早,穆采萍就打发了一个小内监,到穆府把药给取走了。
听说当天夜里就用上了,不仅茶水里下了,就连铜兽香炉里焚着的香也添上了。
这一夜,皇上闹腾到三更才尽兴,穆采萍虽则年轻,可一夜七八次的弄,也差点儿没有受住。偏她在江氏的教导下,多换了几个花样,弄得龙颜大悦,越发把她宝贝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