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绝望的他,霍靳深也是头一回见到。
他们是男人,他们是一家之主,做为同样身处高位的男人,霍靳深是最了解容骏琛想法的人,也最明白他心里的负担有多重。
所以,虽知劝他已无问,可他还是坚定地告诉他:“阿骏,就算不做手术,也不代表你脑子里有瘀血永远不会消散,也许,只是需要时间……”
“也许……”
听到他的语气,霍靳深都不忍心了:“阿骏,不过是看不见了,真的没有那么可怕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感受过永远也不会亮的天,等你经历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容大少抬起手背掩住了眼:“不是没有那么可怕,而是,真的很可怕!”
“阿骏,你不该这么脆弱的!”
“我也以为我永远不会和脆弱这两个字沾上边,可是,你能了解吗?”
说到这里,容骏琛的声音抖了起来,是那也种极力克制的压抑:“睁眼和闭眼没有差点,早上和晚上分不清楚,吃饭时,闻得见味道,却抓不住筷子,就算最后抓到了,也没办法自己夹菜用饭。就连上厕所,我第一次摸索着进去时,都找不到马桶……”
全部都是小事,可全部都是平时不用费力就能做到的小事,可现在,他一件也做不到。
至于那些平时只有他能做,别人却做不了的大事……
现在几乎也是没有做了!
他甚至,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技术也没有传授下去,他苦心钻研了三十多年的东西,还有自己曾经守护过的一切。
全部,全部……
他真的想重新站起来,可是,跌倒过太多次后他已经失去了前行的方向。
明明想着要努力,但就是努力不了的感觉,他现在觉得,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活着,就只会拖累别人!
他可以不做那个帮助别人的救世主,可他,也不能做那个碍手碍脚的人啊?
更何况……
他真的无法忍受白兮夏留在这样的自己身边,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所以,他想解脱,而解脱的办法似得只有……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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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大少的房间里出来时,原本风度翩翩的霍靳深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穆沐一见,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没事,和阿骏打了一架,帮他释放了一下情绪,他现在应该好多了。”
说着,霍靳深满不在乎地抹去了嘴角的血渍,然后转头看向已经被他的狼狈样子惊呆了的白兮夏:“让你妈妈来吧!”
“啊!什么?”
看到霍靳深的第一眼时,白兮夏就想冲进房间看看容大少的情况了,不过,也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霍靳深,她在进去之前,本是想问问到底说了什么才会打得这么厉害。
结果,她还什么都没问,他却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叫她妈妈来?
白兮夏呆呆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阿骏的情况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我担心他出事,还是让你妈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