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步辇上的竟是惜月公主么?”张皇贵妃惊讶的扬起眉,一张留下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并不掩饰的假笑:“倒是本宫有眼不识泰山了。”
“娘娘严重了。”
小安子擦了擦额头上布满的汗水,眼前的皇贵妃是后宫里谁也不敢招惹的人物,掌管整个后宫之事不说,还颇得盛宠,其膝下的大皇子在几个皇子中最得帝心,若无意外,只怕她将来会是整个后宫最尊贵之人。
可是,眼下的后宫她却还不是第一人。
皇后娘娘还在,皇贵妃在尊贵也只是妾,他现在接的贵公主论身份还要比皇贵妃高一级,嫡女自是比侧室高贵的。
看着皇贵妃的步辇就站在路中央,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小安子看了看渐渐暗下的天色,心下急得不行。
皇贵妃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也不敢让贵公主给皇贵妃让行。
这僵持下去,时辰晚了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惜月不知是皇贵妃娘娘,还请娘娘包涵。”商请月解开云锦帘子,对着皇贵妃淡笑道:“娘娘先行吧。”
皇贵妃看到商请月时,眸公子里的惊艳跟不屑一闪而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谢公主让行了。”
商请月淡笑不语。
小安子得商请月的话,赶紧给皇贵妃让行,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边是皇后的义女,一边是掌管后宫的皇贵妃,他是哪边都得罪不起。
“小安子,皇贵妃娘娘是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吧?”
钱嬷嬷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小安子却极为奇怪的看了钱嬷嬷一眼。
一个曾在栖凤宫待过的老人,怎会不知眼下的路通的只有栖凤宫?皇贵妃娘娘从他们的对面来,只会是去栖凤宫而来,钱嬷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随即又恍然。
钱嬷嬷曾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因着打翻了皇后娘娘最喜爱的白玉花瓶,故而被赶出了栖凤宫。
也不知为何,在礼部安排接贵公主的随行之人时,钱嬷嬷被皇后娘娘钦点随行照顾贵公主的衣食住行,大有让钱嬷嬷做贵公主的掌事嬷嬷之势。
只怕钱嬷嬷这问的是问给贵公主听的。
小安子想清楚了,连忙回道:“今早很多娘娘便来了栖凤宫,皇后娘娘不见任何人,便又都散去了,直到午时封贵公主的圣旨下来,一众娘娘们又来了,说是要给贵公主请安,也被皇后娘娘打发了,眼下,皇贵妃娘娘应该也是刚去了栖凤宫回来。”
钱嬷嬷再不多问,小安子也再不开口。
商请月却是扬了扬唇。
给贵公主请安?
她一个商户女,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那些身份高贵的宫妃对她不屑至极才对,给她请安,怕是一个个的要咬碎一口银牙了。
不过,贵公主的名头在哪里摆着,侧室给嫡室女请安,倒是那个规矩。
到了栖凤宫大门时,一个小太监去通禀,不一会儿,张峦满脸带笑的走出来。
“奴才见过贵公主。”
商请月微微侧身,伸手扶起张峦,笑道:“公公不必多礼。”
张峦起身,笑道:“皇上跟娘娘已经等着公主了,公主请吧。”
商请月点头,“有劳公公带路。”
张峦领着商请月进了宫门,跟随商请月的那些宫女太监被守在宫门外,只有小词念奴跟着钱嬷嬷随着商请月进了来。
小安子则随着小德子先行进了殿禀报。
张峦看了商请月身后的几人一眼,知道是她的心腹,他一边领着商请月走过游廊,一边似无意的道:“皇上待娘娘极好,只要娘娘开心,皇上也能笑个几天,皇上高兴了,皇恩便只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