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觉地环视四周。但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看来是我的错觉。
呼——
我抚了抚胸口,放心地轻吁口气。又喝了几口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下楼。
“蛋糕好了吗?”看到服务生,我问他。
服务生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餐刀,“我去看看,请您稍等。”
片刻,他笑眯眯地捧着蛋糕过来了。
“我能打开看看吗?”因为这个蛋糕特别重要,怕别搞错或是其他什么,我不得不谨慎。
“可以。”服务生不嫌我麻烦,把蛋糕放到桌上,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而令我心惊的琥珀香,心腾一下提了起来。
我立刻凑近蛋糕仔细嗅了嗅,眼角狠抽了下。
这次不是我的错觉。虽然味道很淡很淡,但我确定就是。
见我面容发僵,以为是蛋糕出了问题,服务生紧张地问道:“有,有什么不对吗?”
暗吸口气,我极力稳住乱了频率的心跳,平静地道:“是有些问题,我想见见你们的西点师。”
“啊?”不知是听我说真是蛋糕有问题,还是我又要求见西点师,服务生很惊讶的,眨巴了2下眼睛后结巴地说:“那我,那我去问问,您请,您请稍等。”说完,急急忙忙地奔向后厨。
我紧捏着手,目光紧紧盯住后厨的方向,内心揣揣不安。
不多时,服务生就和一个身穿白色厨师制服的中年老外一起朝我走了过来。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不禁自嘲地笑起来。
刚才怎么会以为给我做蛋糕的人是翟靳?
但马上又起疑心,如果不是他,那琥珀香怎么解释?
我对珠宝外行,但对香水这类日化品却是行家。这款伴有乌德琴木的琥珀香绝不是外面卖的大路货,是特调的。
正这样想的时候,服务生和老外已走到了我身前。
“太太,这位就是我们的西点师。”服务生伸手向身边的老外示意了下,老外礼貌地对我点点头,随即开口说了一长串的法语。
我听不懂,也没去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嗅觉上。当闻见他身上的琥珀香时,我提在嗓子眼的心彻底落下了。
原来这款香不是独属于翟靳的。
轻松而愉悦地勾起唇瓣,我用英语对西点师夸赞了几句后就提着蛋糕走了。
原打算把蛋糕送到饭店就走的,但乔宸飞养母极力挽留,说好久没见到我了,一定要我留下来吃饭。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于是,给楼少棠打电话说了声,起先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ok,又嘱咐我结束后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接我。
乔宸飞的飞机晚点了,还没到,我就和他养母养父,还有他弟弟边喝茶聊天边等。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我嫁给楼少棠,成为乔宸飞大嫂的事,而是谈些其他话题。
“好多年没见,你是越来越成熟漂亮了。”如当年我还在和乔宸飞谈恋爱时那样,乔宸飞养母对我满面柔和温笑的。
我往她杯子里添茶水,笑应道:“阿姨您也是,还是这样年轻。”
乔宸飞养母把瓜子碟往我面前推了推,笑着感叹:“我哪里年轻,老了。”
我放下茶壶,看着她,诚恳地说:“哪有,您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年轻很多。”
我不是奉承她的。乔宸飞养母是医生,平时很注重养身,所以保养的特别好。比夏佩芸看上去还年轻。关键还有气质和涵养,不知比那个草包要高出多少个Level。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乔宸飞小时候没有走失,估计他现在不会这样优秀,说不定和楼季棠半斤八两,不是败家子就是阴险小人。
“听宸飞说,叔叔前段时间又去国外讲学了?”我问坐在乔宸飞养母身边的养父。他养父是海城大学的博导,经常被国外知名学府请去做演讲。
“是啊。”乔宸飞养父点头,推了推眼镜,随即又摇头叹了声,“哎,太累了。年纪大了,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国内做学问吧。”
我赞同道:“的确是,飞机一坐就是10几个小时,长途跋涉的,别说您吃不消,就是我们也累。”
刚说完,他弟弟就问我:“对了涂颖姐,听说小宇去法国留学了,我也打算去留学,但还没想好到底是去法国还是德国,你觉得法国好吗?”
“那要看你学什么专业,小宇是学西点烹饪的,所以法国更好些。你呢?”
“我学机械工程。”和乔宸飞一样,他弟弟也是个学霸。
“那应该德国更好些。”我啜了口茶,为难地笑笑,“这个你还是问问你哥吧,其实我也不太懂。”
正说着,乔宸飞就推门进来了。
看见我,他明显愣了下,旋即惊喜万分,“小颖,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儿吃饭。”
“是我留她的。”他养母走到他跟前,脸上的笑容更慈爱温暖了。接过他脱下来的风衣,挂到衣架上。
乔宸飞似是感激的冲他养母笑笑,转头对服务员说:“服务员,上菜。”他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拿毛巾擦了擦手。
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乔宸飞养母目不转睛地注视乔宸飞有些削瘦的脸,满面心疼,“小飞,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瘦了这么多?改天妈给你煲点汤补补。”
又对我说:“涂颖也一起喝,看你气色也不好。”叹口气,半埋怨半无奈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光顾着工作,都不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
乔宸飞笑起来,“好,妈煲的汤可是一绝。我最爱喝了。”转头看我,脸上绽放出的笑容是我许久都没见过了的灿笑。
虽然和楼家相认已久,但看得出,他更爱他养父母一家。从他身上我终于体会到“养育之恩大过生”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