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电话?”楼少棠从浴室里走出,手里拿着块毛巾在擦手。
我把手机递向他,“可能是郑可儿有什么事。”我猜测。
楼少棠脚步顿了顿,快步走过来接过手机,看了眼,微蹙下眉,滑开接听键,“喂。”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一直绷着脸,听了会儿,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郑可儿?”他一挂断电话,我立刻问。
“嗯。”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护士打电话过来说她病情加重了,让家属现在过去。”
“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加重?”
我诧异万分,楼少棠给郑可儿用的全是最好的进口药物,又是院长亲自治疗,之前病情一直很稳定。
“不知道,我过去看看。”他拿过沙发上的风衣穿上。
“我跟你一起。”我也走到沙发边。
“你别去了,和他们待在这里,我尽快回来。”他拿下我手上已拿起的外套放回沙发,头往浴室的方向点了下,“水放好了,我等下让舒俏过来,等她来了你再去洗。”
我轻摇下头,坚持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想和他分开,一分钟都不想。
我的执拗楼少棠是了解的,他想了想,说:“好吧。”帮我穿上外套。
我们没有告知其他人是郑可儿出了事,只说有急事要先走,他们虽有点扫兴,但都是明事理的人,表示理解。
因为所有费用都已付清,楼少棠让他们留在这里再玩几天,其他人都同意,只有小宇不太愿意,想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但楼安琪软磨硬缠坚决不让他走,他拗不过她,最后不得不留下。
1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精神疗养中心。刚走出电梯,就听从郑可儿所住的那间病房里传出尖利的哭叫声,随即恒恒的哭声也传了过来:“妈妈?妈妈?”
我们加快步子走了进去。
病房内已是一片狼藉,花瓶、茶杯的碎片落了满地,水果和饭菜也全都被打翻在地上。
2个医护人员正连拽带抱的把郑可儿往病床那儿带,郑可儿手脚乱蹬乱打地想要挣脱,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我没有病!你们才有病!你们全都是神经病!放开我!放开我!”
恒恒哭的满脸是泪,不顾郑可儿可能会伤到她,要去拉住她手臂,“妈妈?妈妈?”
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亦茹见了慌忙上去拉开他,“恒恒,别过去!”把他拉到远离郑可儿的门边。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发病?”楼少棠问医护人员。
许是见楼少棠面色冷沉,一脸的不悦,站在病床边的另一个医护人员似是畏怕地白了白脸,说:“我们先前检查过了,郑小姐这段时间没有服药,她偷偷把药藏到床褥底下了。”
“你们没人看护吗?”楼少棠一听愠怒毕现,朝郑可儿看眼。
郑可儿已被强制按到病床上,那2个医护人员正给她注射镇静剂。
自知失职,这个医护人员满面吃罪的,一滴冷汗从额头沿着脸颊滑下来,但还是僵白着脸解释,“有是有,但郑小姐当着看护人员的面是先把药吃进嘴里的,等人一走她再……”
“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就等着关门。”不等他说完,楼少棠戾声打断。
楼少棠绝不是恫吓,医护人员吓得赶紧起誓,“不会不会,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楼少棠冷绷的脸一分不松,下巴朝郑可儿的方向点了下,“现在怎么办?”
医护人员咽了口唾沫,“院长已根据郑小姐的病况为她制定了新的诊疗方案,今天就开始实施。”拿起床头柜上的病历,态度十分恭敬的双手递呈给楼少棠,“方案在这里,您请过目。”
楼少棠一眼没瞟,仍冷脸冷声地说:“我只看结果。”
医护人员的脸再次僵了僵,直认同的点头,“是,是,您说的对,我们会尽快让您看到满意的结果。”收起病历放回到原位。
见另2个医护人员已为郑可儿注射完,郑可儿也安静下来,他向楼少棠请示:“楼总,那现在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
“出去吧。”楼少棠语气总算缓和了些。
“好的。”
他应承,给那两人使了眼色,三人麻溜地出了病房。
“还舍得回来!还以为你们忘了海城才是你们的家。”
一直以为我们小住在近郊水乡的沈亦茹,在病房门关上后立刻口气不悦地道,严厉的目光直直射向我。
不想与她多言,楼少棠和我都只当没听见。
楼少棠走到站在病房边,伤心地望着郑可儿的恒恒身旁,从兜里拿出手帕递给他。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脸上袒露出的全是拳拳的父爱与关怀。
恒恒侧头看他眼,吸了吸鼻子,接过。
尽管平时很少交流,但他们父子的感情倒是还不错,看得出恒恒是很崇拜楼少棠的,楼少棠对他也很关心。只是因为我,恒恒才对楼少棠表现出不满和冷淡。这就像楼少棠对他父亲与徐曼丽的态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