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地感慨,我双手攀上保温箱,目光牢牢粘在蕊蕊身上。
因为是早产,她的身体比正常出生的婴儿要小,见她胸前还贴着2片电极贴片,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我又不安了,“为什么要给她贴这个?”
翟靳轻笑,“你别紧张,只是做观察,每个宝宝都这样,你看。”说着,他头往边上侧了侧,示意我看其他保温箱。
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确如他所说,每一个宝宝都是如此,但我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
我重新看向蕊蕊,她小脸粉嘟嘟的,睫毛好长好密,像羽扇,秀气的鼻子,薄而嫣红,如颗小巧樱桃的嘴唇,小手小脚都好袖珍,就连指甲盖也是那样好看。她长得简直没有一处不可爱,不讨我欢喜的。
我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痴痴地望着她,心从没像此刻这般柔软过。
“你看她,多可爱。”翟靳温柔似水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我笑容一凝,侧转过头,只见他正凝视着蕊蕊,眼神灼灼沁满慈柔的光,嘴角勾着与眼神同样柔暖的笑。往日周身散发的阴冷戾气荡然无存,俨然是一个对女儿充满慈爱的父亲。
柔软的心一下又坚硬起来,我冷沉下脸,一句话没有说,转身走出监护室。
之后的几天除了睡觉吃饭,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监护室里看蕊蕊。若不是舒俏给我打电话,我把要回海城找楼少棠谈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小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机票买了没?”听舒俏的语气,她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站在监护室外,隔着窗看着保温箱里的蕊蕊,纵然“雅妍”对我重要,但现在蕊蕊更重要,这个时候我不会丢下她回海城。
“我暂时回不去了,还是你去找楼少棠谈吧。”
“我都说了他不见我,这事我看还非得你出马才行。”
我皱眉,原本还不打算告诉她,但听她是真急了,只好说:“我早产了,现在在医院里,宝宝也还在保温箱,所以回不去。”
“啊?”舒俏大吃一惊,“你,你早产了?怎么弄的?怎么会早产?”
我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她若知道肯定会吓到,还会马上飞过来看我。上次她知道我被绑架,就已经吓得差点要到过来,但被我阻拦住。
“你别问了,反正就是早产了。”我说,立刻又叮嘱她,“这事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我能告诉谁啊?!”她有些不满我又不放心她会说漏嘴,郁闷地叹了口气,问:“那这事现在怎么办,就任楼少棠这么欺负我们?”
“那还能怎么办?他要赶我们,我们总不能赖着不走吧。”我太了解楼少棠,与他是绝对不能硬碰硬的。即使碰了,也是以卵击石。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他意。
“靠!”舒俏气得爆粗,反问我:“这时候找新店面有多难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但现在不是没办法嘛。”我也无奈极了,撤离天悦中心对“雅妍”是个重大的打击,可不这样,又能怎样?
“如果我现在有把枪,立马就去崩了楼少棠!”舒俏又说气话。
“那你还不如直接崩了翟靳。”我语气调侃,说的却是心里话。
“2个都崩,他妈的!”
她真是气得不行,我劝她:“行了,你也别气了。店面你先去找找看吧,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年后再找。”
她沉默,似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说:“好吧,也只好这样。”话锋一转,问:“对了,你月子怎么做?”
“他给我找好了一家月子中心,等过下周蕊蕊从保温箱里出来,我们就会转去那里。”
舒俏自是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翟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不然我就过来了,现在看来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来看你。”
“没事,你空了再来吧。”
“嗯,那我挂了,你自己多注意点身体。”
“知道了。”
挂上电话,一转身,见翟靳站在我身后1米的地方,我吓一跳。
不过只几秒便稳住心神,把手机放回兜里,看见他手上拎着的保温壶,我又皱起眉头。
因为小雪重伤,照顾我的佣人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翟靳就亲自照顾。但是我特别讨厌,他煲的汤做的饭我从来不吃,都是吃医院食堂的,可他还是坚持给我做。
我也随便他,他的一厢情愿我早免疫了,但晚上坚持不让他陪夜。他也清楚我倔强的性子,也就听从我的,派了3?4个保镖在我病房门口守夜,保护我安全。
见我冷着脸没理他,欲越过他,翟靳开口道:“是舒俏的电话?”
呵,明知故问。
我冷笑,“你不是听到了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那句崩了他的话有没有听到,我倒是希望他能听到。
“‘雅妍’出了什么事?”他口吻全是关心的。
“关你什么事!”
我冷哼,呛了他一句后便越过他进了监护室。以为他会跟进来,但是没有,在外面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