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想让我害怕,这些事翟靳从没跟我说过,全是听Yvonne说的。她一再提醒我要当心他舅舅对我和蕊蕊下手,虽然翟靳派了许多保镖保护我们,但就怕万一。
翟靳舅舅一语不发,紧盯我。虽然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但2只深灰色的眼眸都射出阴寒的光。
我暗暗打了个冷颤。
片刻,他看向蕊蕊。
我心不觉一惊,下意识又抱紧了些蕊蕊,但表面却是装得十分镇定无畏,定定与他直视。
“Lola越长越像Franco了。”他突然笑起来,却是阴恻恻的。
我身体顿生寒意。
“出去!”我怒目,厉声逐他,内心惶恐不安,后背上已渗出冷汗。
翟靳舅舅没再说话,凝了我几秒后转身朝门外而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脚,回头看了眼我们,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我心再次惊得一窒。
他舅舅一走,我很想马上把佣人和保镖叫来训斥一番,斥责他们为何要放他舅舅进来,翟靳明令过他舅舅是不能踏足这里一步的。可因为蕊蕊在这里,不能让她看到不好的一幕,所以我忍住了。
“玛芒,那个爷爷是谁啊?”蕊蕊看着翟靳舅舅的背影问我:“你为什么要凶他?他是不是犯错误了?”
“是啊,他犯错误了。”我不想告诉蕊蕊他的身份,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岔开话题,“走吧,我们去花园找Nino。”
今天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偶有微微的春风,吹拂在脸上暖暖的,特别舒宜。
一到花园,见到不远处正在玩遥控小车的Nino,蕊蕊立刻大声叫他,“Nino?”然后就要从我怀里下来。
听见她的叫声,Nino转过身,咧嘴笑起来,也叫道:“Lola?”
我把蕊蕊放下来,她立刻欢快地朝Nino跑去,小靳也狂摇着尾巴朝蕊蕊奔跑过来。正坐在一旁铁艺椅上喝茶休憩的Yvonne朝我们看过来,冲我微笑。
我也冲她笑了笑,向她走过去。
坐到她边上后,我把刚才翟靳舅舅过来的事告诉了她,Yvonne听后似乎并不意外,告诉我,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翟靳最近吞并了他几个地盘,还把他在马赛的几个赌场也收了,他来不是质问就是求和的。不过Yvonne说他来也是白来,翟靳现在是彻底把他当敌人,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说你舅舅会报复吗?”想起他临走前那抹诡异的笑,我内心惶惶不安。
“会。”Yvonne斩钉截铁的说,“所以我们都要当心,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实在要出去就再多派些保镖跟着。”
我摇下头,“最近我也没什么事要出去。”说着,我转头看向在不远处和Nino一起玩耍的蕊蕊。
由于年纪只差几个月,蕊蕊和Nino很玩的来,而且和我以前想的一样,Nino的性格与乔宸飞如出一辙,小暖男一枚,对蕊蕊特别的贴心照顾,蕊蕊有时不讲理,或和他抢东西玩,他也都让着她,因此蕊蕊很喜欢他,两人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妹一样。
“姐?”
小宇的声音突然从左侧方由远及近地传进我耳畔。我诧了下,转过头,只见他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惊讶,“小宇,你怎么来了?”
“我打你手机你怎么都不接?我有急事找你。”小宇蹙着眉,一脸有十万火急事的。
见他如此,我也不觉蹙眉。
因为憎恶翟靳,3年来小宇一次都有来过这里,我们见面都是约在外面。现在他特地跑到这里,想必真的是非常紧急的事。
“哦?我手机不知道被蕊蕊玩去哪里了,什么事啊?”我问。
小宇看眼我边上的Yvonne,Yvonne识趣地站起身,“你们聊吧。”说完,她朝Nino和蕊蕊那边走去。
小宇走过来,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我拿起铁艺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他喝了口,才说:“姐,早上小叔给我打电话,说咱爸坟所在的那座山被卖了,现在开发商让我们迁坟。”
“什么?”我愕然,正准备放下茶壶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会被卖了?”我不解。
那座山的拥有人是我们家乡乡委书记的大儿子,他在这座山上种茶叶,他家所有收入就靠这座山。当年我爸的坟会置在他们山上,是因为那个书记与我爸生前是挚友,那人才同意的。
“听说那人投资了个什么生意失败了,欠了一屁债,所以才卖山还债的。”小宇也很郁闷。
“他卖给哪家开发商了?”
俗话说“穷不改门,富不迁坟”,迁坟是大事,挑日子很有讲究,不是随便说迁就迁的。我想找开发商协商看能不能让他们给我们点时间,不要这么着急让我们迁。
小宇一下噤声,抿住唇瓣,双手紧握茶杯。
他这副踟蹰的模样令我大脑突然打了个激灵。
“是‘天悦’?”
注:“玛芒”是法语“妈妈”的读音,爸爸的读音为“巴巴”(是个短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