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我突然就想到了她,其实早上来公司的路上我也有想起她。
昨天,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走的,反正肯定不是楼少棠送她回去。回想起楼少棠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痛苦难过又狼狈的模样,加之再想到她手腕的伤,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了。
本在犹豫是否去找她,和她聊聊,但后来楼少棠给我打电话,等我们聊完我已到公司了,然后就把这事给忘岔了。
现在,我决定找她。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看是我的来电故意不接,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沈亦茹霜冷而不客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进我耳朵里,“找我做什么?”
她的这一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一点没生气,挽唇笑说:“我有点事找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出来?”
“不方便。”她的回答还是在我意料之中,我也还是不生气,依然笑着“没关系,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你那里,景苑前面那条街上有家茶馆,你过去就5分钟,而且我说完就走,耽误不了你多久时间。”
也许是听我姿态放得很低,且语气又很有诚意,可能以为我要向她道歉或是求和之类的,沈亦茹似是思忖的沉默了几秒,同意了。
和她就约在了我说的那家茶馆,挂上电话,我马上就动身去了那里。
又在我意料之中的,沈亦茹迟到了,而且还是迟了个大到,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近1个小时。
到了之后,她毫无歉意,姿态如以往对我那般的居高临下和轻蔑。
我对她善意微笑,给她斟了杯她最喜喝的普洱。
“妈。”
这个字刚从我口中出来,沈亦茹的脸立刻就黑了。
我涩涩一笑。要说对她的这个称呼,我自己也是思虑了半天。从法律上而言,我和楼少棠现在没有复婚,还不是夫妻,我是没有资格这样称呼她的。
但是,就像楼少棠说的,不管她接不接受,我和楼少棠都会复婚,这个妈,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所以我这样叫她没有什么不妥。
而且,我今天找她的目的,就是要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能够接受我。所以我最终决定还是这样叫她。
沈亦茹紧抿着嘴,嘴角垮着,明显生气的,一语不发。
我看眼她缠着纱布的手腕,关切地说:“昨天少棠是有些过激了,你伤的不严重吧?”
沈亦茹一听,眼立刻一瞪,气恼地道:“你找我就是来向我炫耀,我儿子为了你打我?!”
听她误解我,我微敛起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你是想和你推心置腹的谈一谈,能够把我们2人之间多年的心结解开。”
沈亦茹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也没什么心结可解。”说罢,她站起身,欲要走人。
我立刻说:“难道你真的想和少棠断绝母子关系吗?”
沈亦茹刚要半转的身体倏得一顿。
我暗暗一笑,原来我对沈亦茹的了解,比我想像的还要深。
见沈亦茹站着没动,没有再走的意思,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疑惑,想必是在揣测我这样说的用意,于是我继续道:“妈,昨天你也看见了,少棠这次不是说说的,也不会像3年前那样,最后心软,还是与你和好。他是铁了心了。你们的关系究竟何去何从,现在全看你的态度。”
“我知道你从来就很厌恶我,觉得我各方面条件都不够格配少棠。确实,我也承认,而且现在,我还有了别人的孩子,在你眼里,我更是不堪。”
说起蕊蕊,我心不由生起痛意和对楼少棠的愧意。
顿了顿,暗暗吸口气,强抑住这股难奈的情绪,再次开口:“可是,我和少棠彼此深爱,谁都离不开谁,这也是铁的事实。我们之所以分开这么久,有许多因素,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当年跪着哭求我,我不会下定决心离开他,也就没有后来的这许多事。”
见沈亦茹握紧拳头,脸庞又浮起气愤的神色,以为我是在责怪她,我话锋马上一转,“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怪你。老实说,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尤其是在我自己做了母亲后,更加能体会你当时的心情,和体谅你的做法。”
沈亦茹眉头微动了下,似是对我的话有些意外的,还有一些不信。
我浅浅一笑,不在乎她怎么想,自顾继续说心里话:“我只是想说,我们分离的这3年里,我有多痛苦或许你不知道,但少棠有多痛苦,你不可能看不见。现在,我们重新走到一起,即便全世界都反对,都嘲笑,我们也不可能再分开。这一点,我想你必须要清楚。”又是一笑,“而且我相信,你现在应该已经很清楚。”顿下话,凝视着沈亦茹。
她表情很气愤,很不甘,很不服,却又是实在无力回天,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