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静,目光透出几分阴沉,神情也是以往他说起翟靳,想起翟靳时的那样冷鸷。
我惊愕地全然没了反应,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狂乱的跳动。
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在你跟我说他已经死了,但没有找到尸体的时候,我就怀疑他可能没死,是因为有什么目的而耍的诈,然后就去派人调查了。”
我慢慢回过神,万万没有想到,“你一早就怀疑了?”
楼少棠点点头,“不过,至今我都没有找到确凿证据,可是又有许多蛛丝马迹表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为此我很困惑,直到现在也还在继续调查。”
我更困惑,“你说的蛛丝马迹是什么?”
楼少棠抿了抿唇,说:“还记得那天蕊蕊在城市绿洲门口,指着对面的巴士站,说看见了翟靳吗?”
记忆登时回到那天,当时的情境我还记忆犹新。记得蕊蕊说看见翟靳时,我着实吃了一惊,立刻就往巴士站看去,可并没有看见翟靳。
“可是我看了,没有看见翟靳。”我蹙紧眉头,很肯定的说。
“我也没有看见。”楼少棠马上道。
是了,记得那天他也看向巴士站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刚要继续问他,他便开了口,继续道:“但这越发让我起了疑心,我并不认为那是蕊蕊看错了,而是翟靳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躲起来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巴士站人很多,而且又有许多店铺,翟靳若要躲避我们的视线轻而易举。
“再之后就是Yvonne。”不待我说话,楼少棠自顾往下,“那天你说她情绪很反常,还说了早晨她在花园打电话和对你撒谎的事,我当时就猜那个电话她不是和Nino打的,而是和翟靳,她是知道了翟靳没有死,所以才会激动的哭。骗你说去商场给Nino买生日礼物,其实是去见翟靳了。”
听他这一说,我混沌的大脑在一瞬间如醍醐灌顶,“难怪她会唱她和翟靳的兄妹之歌,原来是知道翟靳没有死,她高兴。”
“兄妹之哥?”楼少棠疑问。
“嗯。”
我点下头,把那天回去后听见Yvonne唱歌的事说了出来,楼少棠听后更为肯定的自己的猜测了。然后又说:“还有汪公子。”
我眉心一跳。
想起来了!
那天在餐厅对面见到汪公子,他反常的态度和举止,还有车里的人的确令我心存狐疑,后来还特意问过楼少棠,当时他的反应此时也浮现出我脑海。
难怪他脸色一下不好看了,原来是他已猜到车里的人多半是翟靳。
“那个在他车里的人,我猜应该是翟靳。”
果然,楼少棠说的与我想的一样。
一瞬间,之前还发生过的几件事也突然跳出脑海,如被一根线头在一一的串起。
Yvonne问我要蕊蕊的照片和视频说是给Nino看,我当时还纳闷,她手机里明明有为何还问我要;得知蕊蕊受伤,她又拍视频,说给Nino,我也曾为此不解过,但都没有作深想,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发给翟靳看的。
还有那辆曾被我错以为跟踪我们的黑色保时捷,我可能也没有以为错,应该是翟靳。他知道蕊蕊病了,所以跟着我们去医院,只是半路被我发现了,他才超了车,打消我的戒备。后来在医院停车场又看见了与那辆一模一样的车,应该就是同一辆。
除此,还有那个还我药的女人,猜的不错的话,是翟靳让她过来的。所以在她递给我药时,我才会闻见那股独属于翟靳的香水味,只是因为味道逝去的很快,我才以为是错觉。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关心与她毫无关系的蕊蕊的病况,她肯定是受了翟靳的委托。
对了,还有之前那个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是谁快递来的芭比娃娃,一定也是翟靳所为。他知道蕊蕊最爱芭比娃娃。
此前我所想不明白的许多事,此刻被我这样抽丝剥茧,全都迎刃而解了。
我已彻底清醒,不再怀疑翟靳是真的还活着。
又想起那晚,与楼少棠和蕊蕊在双子塔顶层的旋转餐厅吃饭时,楼少棠接到的那通秦朗打来的电话,于是问:“那天晚上吃饭,你让秦朗继续查的,就是这件事吗?”
“是。”楼少棠直言承认。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很不解,也有些生气,“我们不是约定过,彼此不再有任何隐瞒的吗?”
楼少棠面露歉意与无奈,“我怕说了,会乱你心智。”抬手,温柔地将我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我一下无言以对。
确实。
如果我之前就知道这件事,虽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但肯定会心烦意乱,焦躁难安。
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烦,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