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放心,笑了笑,又盯凝了女人先前坐的那张椅子一会儿,便也回去了。
这一晚他失眠了,脑海里如同在放电影般,回放着晚上他和女人在咖啡店里所发生的一幕幕。女人的笑,女人低落的情绪,她的真话和谎言。
笑容一直布在他脸上,他发现自己比他想像的还要更爱女人。他很想给她打电话,但手机握在手里,犹豫了很久终是忍住了。操之过急只会起反作用,还是慢慢来,多增加两人的相处,让她对自己先产生好感,接下来的事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他自信的想。
第二天,他忍了一个白天没去找女人,直到晚上,得知女人在塞纳河左岸的一家餐厅用餐,他立刻就过去了。
他装作与女人是巧遇,还故意说他们很有缘,但女人嗤之以鼻,嘲弄他是不是和他哥们儿做朋友太久了,被传染了那人自负的毛病。
他起初被她的幽默惹笑,可心里突又起了不舒服,女人为何总有意无意的想到他哥们儿?他不由沉下了脸。
女人愣了下,不再言语,盯着他手里的火机看。他这才意识到,他是不是吓着她了,赶快恢复笑脸,转移话题,说起了她的未婚夫,那个永远也不可能会和女人结婚的,他的妹夫。
以为他真想认识她未婚夫,女人轻屑的笑了声,说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也很不屑的嗤了声,那种在他眼里无用至极的男人可不配与他一路。
不过他很想知道,他在女人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人,于是便问她。女人凝了他会儿,说:“不像个好人。”
还真是说对了!
他笑。
女人的表情看上去却像是对他起了警惕心,片刻,问他和他哥们儿是怎么认识的。
“你对他感兴趣?”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女人怔了下,摇头否认,说自己只是好奇。他凝着她,想从女人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女人表现的很正常。
不愿让女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自动隐去了他和他哥们儿认识的缘由,只说他俩从以前开始就是生意伙伴。
女人很诧异。他看穿了女人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问她是不是觉得他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不像个正经生意人?
女人马上反问他真是做正经生意的?口气是不太相信的,还有些试探的意味。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他早知道,所以他不确定女人对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有猜到几分,于是沉默地紧盯着她。
但女人揣测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告诉了他,她一无所知,这让他放下心,立刻又笑起来,回到先前玩世不恭的痞态,以戏谑的口吻说自己应该不是做正经生意的。
女人没有笑,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戒备,他微微感到挫败,还有些担心,若是以后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不接受。
这时,看见女人招呼服务生买单,他抢先把卡递给了服务生。女人跟他客气,说不好意思,但是假客气,因为她一点也没有拒绝的举动。
他内心又为她的狡黠而发笑,趁势便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再多陪我会儿。”
如他所料,女人马上就拒绝了。
但他怎么可能会就此放弃,于是说那就他陪她,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还自说自话的问她等下去哪里。
他本已作好女人会再拒绝的准备,哪知她没有,告诉他要去埃菲尔铁塔。他高兴极了,马上爽快答应,起身拿过她放在身旁椅子上的外套帮她穿上。
他先带她去了埃菲尔铁塔,接着又带她去了巴黎圣母院,他像一个称职的向导,跟她讲述这些建筑的历史和与之有关的民间故事。
他说的绘声绘色,她听得专注入神。他还说了许多笑话,惹得她开怀大笑。他们就这样走在巴黎的大街上,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
这是他出生以来最快活的时光。
因为她,他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多的幽默细胞;因为她,他发现自己竟会笑得这样发自内心;因为她,他发现自己黑暗的人生原来还是会发光发亮的。
涂颖,我爱你。
望着她被璀璨的霓虹灯光照映得越发光彩的笑脸,他内心深情表白。
“我明天就回海城了。”女人突然转过头对他说,表情毫无留恋的。
他笑脸一凝,“这么快?”十分意外,“我以为你还会再待几天。”
她笑笑,刚要说话,他马上又笑起来,抢先道:“没关系,以后你一定会再来的。”
她也笑,不过是有些觉得好笑的,“那可不一定,一般去过一次的地方,我不太会再去第二次。”
“不,你会的,而且还是定居。”他笃定。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她是他的。
女人盯着他看,面露狐疑。
但他装没看见。几滴雨星子飘落到他脸上,他抬起头看了眼天。天气预报是说今天有雨的。
“走吧,下雨了,我送你回去。”他说,扬手招了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