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见他妹夫已是抬起了脚正准备要踹门的架势,他又是轻蔑的勾了勾唇,不待男人冲他发怒,他转身走回客厅,男人跟着冲了进来,刚伸手要拽他,就被他一个侧身躲过。
“翟靳!”他妹夫越到他身前,怒目瞪视他,“你……”
“怎么这么生气?”他截断他的话,微扬起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他,嘴角牵着一丝蔑笑,戏谑的说:“还以为你是来和我一起庆祝的。”
“庆祝什么?”他妹夫额角青筋直跳,双眸猩红,一派怒火即刻要喷发的模样,他立刻笑说:“当然是庆祝我们大获全胜。”头朝茶几偏了下,“喝一杯,酒都给你倒好了。”
他妹夫一眼没瞧,“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骗我!”太过愤怒,男人胸口剧烈起伏,“翟靳,你说过不会对‘天悦’下手,只针对楼少棠,可你现在都他妈做了什么!”
他平静的望着他,笑而不语。他的笑让男人终于醒悟自己的确被他骗了,旋即掀翻了茶几,继而揪住他领口,握紧拳头欲要打他。
他岿然不动,脸上依然挂着对男人轻蔑的笑,姿态如一头优雅冷静的猎豹,但双眸里却透现出几分阴冷的杀意。
他已做好准备,就待男人出拳,然后拧断他的胳膊。可是,就在他妹夫即将把拳头挥向他脸的那一刻,女人轻淡中带着微微凉意的声音蓦的响起,“宸飞。”
他诧怔,笑脸一下凝住,他妹夫身形也是骤然一僵,拳头定格在半空。几秒后,两个男人同时回过神,转头看向了女人。
他们都没有料到女人会来,尤其是他的妹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表情是被人撞破不可告人的秘密的窘迫和心虚。而他却觉得女人来的真是时候,让她亲眼见证这个她一直信任的男人是如何出卖她所爱的男人,好过由他说。
他脸上又呈现出先前不羁的笑,扣住自己领口上早已失了力的那只大手,冷冷往后一推,理了理领子,坐到一旁的沙发静待好戏上演。
女人真的是受到了极度的冲击,万万想不到会被男人出卖,也想不通男人为何要这样做,质问他,他妹夫愧疚难当,一句话也不辩解。片刻,女人陡然恍悟,原因出在他妹夫要与他妹妹离婚。女人难过极了,哭了。
女人的眼泪仿佛滴到了他的心上,心猝然一烫。他从未料到女人会因为知道被他妹夫出卖而如此受伤,他一直以为她只会怒的。
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从兜里拿出手帕递向了她。女人微微一愣,转眸看向他。他凝视着她,被她眼泪烫到的心一点一点的泛起疼痛,知道女人不会接他的手帕,于是他抬手自行帮她擦眼泪。
女人自是一如既往不领情,嫌恶的挥开他手,愤恨的瞪着他。
看眼掉在地上的手帕,他顶弄下口腔,自嘲的扯扯唇,把手帕捡起来放回兜里,随即看向他妹夫,嘴角很自然的噙起一丝淡淡的得意的笑。片刻又看回女人,见女人收起了怒容,在笑,他有些诧异。
“翟靳,你好极了。”女人说。
他不太明白女人这话的意思,刚要开口问她,女人就将一个巴掌狠甩到了他脸上。
太过突然,他怔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情绪,只想劝她冷静一些,可和刚才一样,他刚只叫了她的名字,女人就又抽了他一巴掌,依然是已被她抽痛的那边脸颊。
女人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脸颊像着了火,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
女人冷眼盯着他,他妹夫也屏住了呼吸,满面惊怔的看着他们,客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说话。
鲜血从他嘴角慢慢流出,他转过头,忍着嘴角开裂的疼,冲女人勾起抹无谓的笑,将另一边脸颊对向她,让她再来。
如他所料的,女人不带一丝犹豫的扬手,将一个响亮的巴掌甩了过来,他笑容加深,同时,胸腔里的那颗心,痛意也在加深。
他毫不在意,脸上的痛,心上的痛,只问女人解气了没有,如果没有就继续。女人却是不屑的冷笑,说打他脏了她的手。说着,还拿出纸巾擦手,然后把纸巾扔到他脸上,离开了别墅。他妹夫追了出去。
他没有去追,因为追了得到的还会只是女人对他的侮辱和恨,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舔舐女人带给他的伤口。
他回了房间,没有开灯,直接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想不明白,这场仗他明明赢了,可现在为何一点没有胜利的喜悦,尤其是又想到刚才女人哭泣的脸,才被抚平痛意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抬手抚摸被女人打得肿痛的脸颊,想女人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也在失眠。他想答案毋庸置疑,楼少棠正在冰冷的看守所,女人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思及此,他竟羡慕起楼少棠,不知自己此生有没有幸也像男人一样,能被女人牵挂着,惦念着。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醒来是因为私助的电话。私助告诉他,他的妹夫半小时前去警局自首了。
“什么?”他揉捏眉心的手猛的一顿,睁开眼,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