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的收敛起笑容,凝着她,先前美好的心情被女人的泪水淹没。他抬手帮她擦眼泪,女人一如往常的打掉。
飞机即将起飞,他站起身,坐到女人旁边的座位上。由于蹲的太久,他脚麻了,心好像也有点发麻,是被痛的。
照顾他妹妹儿子的保姆带着宝宝,在起飞前的最后一刻赶到了,他妹妹劈头盖脸的把保姆骂了一顿。
其实也不能责怪保姆,是他们坐的那辆出租车的司机走错路,才导致他们姗姗来迟的。保姆感到委屈,可畏惧他妹妹,所以不敢吱声。
看到他妹妹把宝宝抱到怀里哄,冷怒的脸也瞬间变得温柔又慈爱,女人恍然孩子是他前妹夫的,问他妹妹。他妹妹没有搭理女人。
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可隐瞒女人的,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于是他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女人,女人万分不解他妹妹为何不把此事告诉他前妹夫,他妹妹警告她不许多管闲事说出去,否则对她不客气。
见妹妹说着朝自己投来绝不让步的坚决眼神,他清楚这事是他妹妹的底线,而且他也赞成他妹妹不告诉男人的这一做法,所以没有发声。
女人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再追问,转而问宝宝的名字,他告诉了她,女人从名字中得悉宝宝的性别是男孩,不知在想什么,没言语。
他勾笑,看眼女人隆起的圆圆的肚子,对她说,以后他们家男孩女孩双全了,过几年,他们再生一个孩子,家里会更热闹。
童年的阴影令他讨厌家庭,厌恶孩子,也一点不喜欢热闹。可自从爱上女人后,他对婚姻,对家庭,对孩子就都有了期待。尤其是在得知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后,这种期待就越来越强烈,所以他才要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女人。
他也从中感悟到一个道理,其实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渴望幸福的。
他,就要幸福了。
就在他脑中对未来幸福生活做构想的时候,只听女人冷笑一声,讽刺他在做美梦。他如突然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笑容刹时一僵,下意识的顶弄了下口腔。
女人不再理他,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他知道她不是真睡,只是不想看他。
女人的脸庞又浮现起痛意,眼泪从眼缝里慢慢溢出,他抬手要帮女人去擦,却在快要碰到她的眼睛时又顿住。女人一定又会嫌恶的挥掉他的手,算了,就让她哭吧,眼泪流干就好了。
终于抵达巴黎,今天巴黎天气晴朗,就像此刻他的心情一样,但女人的心情还如海城的,阴郁压抑。
他的人已事先等在机场门口,看他们出来,手下立刻接过他们行李,打开后车门。他欲扶女人坐到车里,女人却挡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进去。
站在他们边上的手下惊诧女人对他这样的态度,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在手下人面前失面子,但他装作若无其事,坐进车里。
回到他在郊外的别墅,佣人和保镖们全已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恭候他们。他一进门就命佣人将女人行李拿到楼上他们的卧室,又让她们去给女人放水泡澡。
下完命令,他转脸看向女人,女人的脸色比先前更差了,他关切的问她是不是累了,让她坐到沙发上休息,等泡完澡好好睡一觉。
女人充耳不闻,见他妹妹又是抱着哭闹个不停的宝宝,又拎着东西,手忙脚乱的,她立即上前去帮忙,但被他妹妹凶怒的拒绝了,女人无奈的叹气。
他清楚女人在叹什么,也为他妹妹对女人这番态度有些恼,于是走到女人边上,语气安慰的让她不用管他妹妹,他带她回房间。
他说着就伸出手要去牵女人的手,但马上想到女人又会不甩,于是把手又收了回去,插到裤兜里,越过她先往房间去。
在还有几步路就要到房间时,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突然说她说不住这间房间,他停下步子,转过头,只见女人满面痛恶,他又看眼房间,一下明白了女人在痛恶什么。他脸色不自觉变得沉凝,顶弄下口腔,点头同意换一间。
他说的是“我们”,女人一听立即纠正,说不是“我们”,只是“我”,理由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她不和他住一间。
女人表情明显对他说的“我们”两个字极度反感,他心微涩,又下意识的顶弄了下口腔,内心安慰自己,没关系,女人迟早会接受他和她成为“我们”。
他嘴角勾起微笑,又同意了。他命佣人收拾隔壁的房间,然后去到那间房间的浴室,亲自给女人放水泡澡,但女人仍没有领情,冷声赶他走。他不想让她再不高兴,离开了。刚走出房间,女人就砰一声重重关上门,还把门上锁。
盯着紧闭的房门,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这不是一道房门,而是他与女人之间的心门,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跨过,希望不会太久。
他去了他妹妹的房间,为之前他妹妹对女人凶恶的态度将她斥了一顿,他妹妹也很生气,让他别指望她与女人能和睦相处,她今天的悲惨全是女人造成的,她不会原谅她。
他开导妹妹,这一切与女人无关,要责怪的还是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但他妹妹听不进,还讥讽他一厢情愿,叫他别做梦以为有了孩子,女人就会如他所愿的委身于他,说不定女人生完了孩子,就抛下孩子逃离他。
妹妹的话令他心头一震,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但这事很有可能会发生,毕竟女人不爱他,不爱孩子。